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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篇是很久很久以前陽光時期的賀文呢.....

真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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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柴,賣女孩……

先生先生先生……可憐可憐小火柴,買個小女孩吧……

※※※※

十年後,拿洛酒店。

「我說,你們不要錢了嗎?」黑髮黑綠眼的男子,閒嗑牙似的在手上晃當著別人的血汗錢。
但是身形和面孔卻是出乎意外的細緻纖瘦。

「要要要啊,老闆。可是,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有別於被喚做老闆的男子,下面一竿子的僕奴雖是身強壯碩的模樣,在應該不熱的三月半卻已是溼透了半背衫。
「有嗎?」綠眸微睜,一派天真的不明所以。
「有呀!老闆。那個王老爺他、」
「他怎麼了?」
「他……他要……」
「要什麼?」表情很認真,如果手上的錢袋沒鏮鐺出大洋的音色就是100分。
「……退貨……」

喀哩的一聲,老闆剛才靠著的吧台底下飄落了些碎屑。
「真糟糕,一不小心弄壞了椅子,看來明天得找趙老頭兒來修修了。」聲音一派溫和嘆息,真的……捨不下的祇有錢而已。

「老、老闆……」看著那張一瞬間四分五裂的高腳椅,吸進去的氣多吐出來的少,個個臉漲的老紅……話,也難說了一點。

……那個「不小心」的對象真難說……

「那個,問一問。咱們是做什麼的?」
「開妓院的。」
「賣人的。」
大致上分成兩種的答案在嘴巴多的時候,聽起來也多。

真煩!心裡如此想著,掃過去的目光也就多了幾分寒意。

於是跪在木製地板上的人又安靜了下來。
「那,有誰做這行還接受退貨的?!荒唐!」
「可、可是、」
「我養你們來聽可是的話,那我還不如去養隻會咬人的狗。」
「老闆……但是王老爺他……」
在煤氣燈昏黃下,男子的綠眸宛如溶融般的流轉深沉,就像是豹子一樣。

粲然一笑。

「拿了人家錢的明天就不用來了,沒拿錢的收拾收拾,明天跟著李道上滇緬去。」擺了擺手,轉身便要進去了。

「老闆……」那聲音,襯著風聲很有春涼的清絕。


沒能留住的腳步就像沒能留住的機會,無形之物在有形之下所流的,不過是像附在燈罩子上的煤渣兒,盡是點點髒手的黑。
究竟還是走了。


之後的一個月,上海圈子沒見過王老爺。能做得出這種好笑的事,的確也有這個價值在家躲上一個月。

於是拿洛酒店的老闆就更有名了。

拿洛酒店的老闆就叫拿洛,沒有姓,是跟著商船到中國的孤兒。但是還沒上船拿洛就已經會說中國話了,說寫的比船上的翻譯官還好。
於是船長讓拿洛上了船,面貌細緻的混血兒即便在英國的地位不高,但是這無損於人類愛美的天性。沒有什麼比一個賞心悅目又能幹活的小子更好的了,更何況往東方的時日遙遙,也算多了一個樂趣。

到離別的時候才發現一年半載其實太短了。
下了船,整船的人都不捨得這玲瓏聰慧的孩子,可拿洛說聲謝就走了。後來才知道,十四歲的孩子早就打定了心,英國從此是與他無關的。

沒人知道從他下船到出現中間發生了什麼事,能查到的也就只有這樣。

不過宛如黑豹般的男子還有個中國名字,不知是何時起的。

慕容雋,是個如同他儀表般的優雅名字,同樣的,這個姓的來歷也不清楚。


所以,如果一個酒店有個謎樣的美人老闆,而且還長袖善舞的話,那麼生意好名氣大本就是應該的。

所以,拿洛現在頭很痛。

為什麼?理由很簡單,看姑娘的確是要錢的(雖然也有在脫手美少年),但是看美人老闆就不用。

所以,雖然近來的一個月店裡天天是高朋滿座,但是卻沒增加多少收入,畢竟酒店本就是一個社交場所,人來人往都是管不住的。

……快發瘋了……
如此想著的拿洛一雙寒眸掃向身邊的蒼蠅,和遠方點了一杯酒就看著他發呆個半天的豬頭,很勉強很勉強的才將雙手放在應該放的地方,繼續他營業用的身段和僵硬到難看的笑容。

繼續接客。即便心中罵了千萬遍,但生意還是要做的。
看著一大票的人,想著之前勸酒灌酒的賺錢法究竟太辛苦了……辦個啤酒大賽?輸的人付酒錢到是個不錯的主意。

正想著,也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再發現的時候吧台前已是空無一人,都退的挺後面的,只有一個金髮的男子很理所當然的坐在吧台前,笑的燦爛。

咬牙狠瞪,這個傢伙才是最麻煩的。
「法蘭西斯提督今天怎麼有空光臨小店?」問的不溫不火,大英帝國的提督不是他惹的起的對象。

「只要不打仗,空是天天都有。」接過了威士忌,搖晃著酒液和冰塊,目光沒離開過拿洛。
「帝國放你這麼個人才空閒真是罪過。」簡直是莫名其妙。
「也不會,其實我這個人很平淡的。」假裝沒聽懂拿洛話裡的咬牙切齒,法蘭西斯人如其名的在臉上漾開了陽光般的笑容。
半分真誠半分心思,在他纏了拿洛兩個禮拜後,法蘭西斯發現拿洛已經不認得自己了。

說不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畢竟自己找了他這麼久。
生意人果真薄情啊……


「嗯嗯……堂堂提督自甘平淡的話,可是會讓女王難過的哪……」輕輕鬆鬆的推回去,沒道理讓這個裝親熱的傢伙稱心如意。

「不會不會~~~女王陛下不會理睬我這小卒死活的。倒是……」餘音未斷,法蘭西斯忽地欺上前,緩緩的在耳邊吹送著讓拿洛震驚的話。

「……小火柴不記得當年的同伴了嗎?」稍微抽開了身,法蘭西斯很滿意的看著綠眸中幾經閃爍的驚訝。
至少還記得嘛……

驚訝、不信,看著眼前的男子很難沒有懷疑。但是拿洛這時才發現,店裡的人早就空了,只剩下幾個夥計在收東西,一邊為難的看著他。

居然和著傢伙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提督有事的話,明天再來吧!今天要打烊了。」收起剛才的心情,先打發人走再說。
「這麼薄情?連看到老朋友都要趕呀……」伸手不打笑臉人,抓住了拿洛要收酒杯的手,湛藍的眸子對上了那雙一直很沒耐心綠色眼睛。

這個無賴!

抽回手,拿洛讓夥計關了店都走了,才再拿出一個杯子,替兩人都倒滿了同樣的酒,如同品酒般專注於杯中的澄香琥珀,低著的頭在火光下看不清表情。

比當年更漂亮了哪……看著眼前心思暗計的男人,法蘭西斯不禁在心中如此低語著。那時在貧民區面黃肌瘦的的人,只有雙眼仍是難以蒙塵……他的美麗可能只有自己才知道吧?充滿了不馴的幼小豹子卻被人當作了髒污犯賤的野貓,小火柴的戲稱好像那時大多數人的感覺。
貧民區的生命是消耗品,在這裡的異國人更是沒有未來……

「……我不記得我有一個身為提督的朋友。」很涼的話,就好像這是佐酒的小菜。

「應該說,曾經的好友成了現在的提督。」還是看不清表情。啜著酒,法蘭西斯享受著拿洛身旁的空氣。如果是一個好的獵人,就會知道等待的力量……而現在,要等的則是一個機會。

夜才剛開始,收網的時間還很足夠。

「曾經?提督大人,生意人之間的友情是用金錢計量的,如果是這種定義的話,那我想我真的是認識了不少朋友。」綠眸中盡顯諷刺「而且應該也都忘了。」

「呵呵呵……忘了又不是沒有不是嗎?」笑的開朗,連同肩膀都不住的震動了起來,全然不理會對方臉上的表情有多難看。
「還有,叫我法蘭西斯。」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陳酒的香味很有誘哄的味道。

拿洛沒答話,輕搖著剩不到半杯的酒,掛在臉上的微笑是給酒香的。
同伴?好昂貴的字眼,在貧民區就算花錢也買不到一個假的同伴。大家只不過是都在同一艘船上,說好聽點是怕船沉了,說難聽點是沒地方可以逃……就算被那些地痞壓榨至少也是、還可以看得到的未來。

……連心靈都是如此的貧窮猬怯……

抬起的綠眸卻是冷然的堅定。不管是哪一種答案,已經貴為提督的男子就算真的曾是一起討生活的孤兒,現在認自己多半是因為好玩,不會有人傻到拿這樣的過去,去換一個自毀前程的機會。

「……記得也好,忘記也罷,認不得的同伴就等於沒有,沒有共識的人是難以成行的。」
輕輕的抿了一口酒。
「而且,我這個人只有手下,沒有夥伴。」

「沒有嗎?生意人果然只記得商品的價錢,而不會記得脫手的商品哪……」看著吧台後的人蹙起了眉,法蘭西斯一把將那張臉蛋扯向自己。

「可還記得法蘭妮?」法蘭西斯任由自己的手滑過拿洛翻了好幾翻的驚訝表情,享受著美好的觸感和不太有力的掙扎。

「你……」可惡……這是……
「嗯?呼吸困難手腳也使不上力,可是意識卻很清楚對吧?」攔腰抱起幾乎倒在吧台上的人,熟門熟路的往酒店深處的房間走去。

……太大意了……居然連我的房間都……
不甘心的在男人的懷裡喘著氣,再這樣下去連意識都無法維持。

法蘭西斯像是感覺到了,略略加快了前行的腳步,對著枕在頸項間的人兒淡淡的解答疑惑。
「沒錯,是毒……我寄在你這兒的酒都有毒。聰明如你也沒想到我居然會有喝毒酒的習慣。」

「這種……貴族的……」毒性漸漸地發作,雖是死不了的劑量,但對於不習慣的人來說還是非常難受的。
「呵……貴族的習慣嗎?」
彷彿從微笑的角落嗅到了血腥味,拿洛不由得呼吸一窒。

「如果我的野心多一點的話,在退役的時候應該可以得到伯爵的封號……雖然現在只是小小的子爵,不過那一點都不重要。」平和的笑容中有著張狂的報復。

「……比起那些空有地位的窮困貴族,現在的我更有毒殺的價值。」

「你……你是……法蘭……」法蘭的親人嗎……

輕輕的讓臉頰摩蹭著懷裡的人,法蘭西斯的笑容又恢復成原先溫和而誘惑的模樣。
「想起來了嗎……真高興你還記得當年仙人跳的搭檔,在你把我賣給糟老頭後沒想到你還記得,這是屬於我的榮幸嗎?」

「法蘭……」居然是最不可能出現的法蘭,不過毒性已經讓拿洛沒有多餘的體力去驚訝了。
路已經走到盡頭了,看著眼前鎖著的門,鑰匙和他的主人都在法蘭西斯的手上,想要進去並不困難。

……該說有點擔心接下來的事嗎……拿洛不禁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未來。與其說害怕被報復,倒不如說害怕連想死都做不到的情況,那種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決定的屈辱……

恍惚中,拿洛感覺到法蘭的氣息熨上自己的唇,灌入了某種清涼的液體,卻又再哺餵後遲遲不肯離去……很霸道的巡索著自己殘存的氣息,直到自己難以承受而又掙扎了起來,男人才帶著低低的笑聲放開了自己的唇瓣。
有些訝異突然找回的氣力,不過拿洛很快的從男人的眼中明白了那份意圖……不想讓自己昏死的太快而失去了過程的樂趣。偏偏僅有的體力連逃跑都做不到。

「你知道嗎……那個糟老頭還是個沒落的子爵呢……陪著他喝毒酒的我一點都沒有被懷疑,就好像我真的是他命苦的親人……」

等著法蘭未盡的話,拿洛有些消極的期望這就是他等會兒的下場……被這麼多年前的恩怨找上門,時間中醞釀出的瘋狂拿洛看過一次,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想像不禁讓身體微微的顫慄。
……但法蘭的意圖好像不太一樣……是成為貴族後的惡習嗎……

「……對你……我比你想的還不忍心許多呢……」沿著耳根的輕輕啃舐引起拿洛一陣酥癢,呢喃的聲音像是嘆息,既是說與自己也是說與他人。

再次印上的吻也多了份掠奪的瘋狂。

……比記得的更加不堪……
拿洛緊咬著雙唇不願呻吟出聲。以前被幫派挾持調教的記憶又一湧而上,自己明明是厭惡的……但是隨著唇舌撫弄的慾火卻又清晰的讓自己感到煎熬,一如當年的無助。

以醜化自己來逃避的不堪際遇,結果竟是如此的諷刺……用來逃離的船費卻是連接著過去的網繩……

不自覺的咬出血來,天性中的反骨還是不願讓人稱心如意。

無法分神的抗拒著身體陣陣的騷動,卻還是在男人猛然進入的時候發出了低鳴,唇也趁隙欺上來,頑強的用舌尖撬開齒列強迫拿洛回應自己。
「嗚……」強忍住下身極度的不適,不甘心的反口咬了回去。
「哼!」男人悶哼一聲,就著鐵血味的舌尖更加肆虐挑逗的刮騷著口腔。下身也漸漸的開始擺動,挺進的速度也隨著內壁劇烈收縮所帶來的快感而激烈。

「啊哈……嗯……啊……」已經無法分辨究竟哪個才是自己了……大口的喘著氣、呻吟的聲音……溼溽的抽插聲泛著淫糜的氣味,強力的衝刺一次比一次更加進入……
難以承受的處在宣洩邊緣,但是男人卻緊握住自己的分身讓持續的激昂成為無法滿足的痛苦……飢渴中依稀帶有羞愧,不過在男人下一波的進入時已經什麼都沒辦法想了。


再次睜開的綠眸滿是睏倦,失去時間感的困惑試圖找到些什麼,然後他看到了那個剛才要了自己好多次的男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男人穿好衣服很滿足的把玩著他的頭髮,莫名其妙的怒火油然而生。

設計自己喝下毒酒危言恫嚇,還以為是要報復自己出賣搭檔的事。結果這傢伙除了爽透了下半身外,費了這麼多功夫竟是什麼也沒做?!還以為自己會像被刑求,或是欺壓虐待弄個半死不活。

「你到底想怎樣?」冷著臉寒聲問道。
「嗯?什麼怎樣?」笑的溫和,手又不安分的撫弄揉搓落在拿洛胸膛上的吻痕和乳尖。
「這麼辛辛苦苦找上門不會就為了這個吧?!」憤怒的撥掉法蘭西斯的手,拿洛回憶起自己當時賣掉他的心情。
這個欠打的傢伙!!

「嗯?是這樣沒錯。」回答的理所當然,人也跟著欺了上來。
「什麼?!」微微一楞,感覺到貼上來的氣息想也沒想的就用力踹了下去。

悶哼一聲,鋪著厚毯的地上還是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真狠心……」撫著被踢到的腰,法蘭西斯狀似委屈的說著。
「滾!要發洩,我店裡的貨色隨你選,算我欠你的。現在立刻給我滾!」
「不要,他們都沒你緊……」
「什、我又不是、」
坐在地上的法蘭西斯突然發難,措手不及的拿洛一瞬間又毫無間隙的被壓在身下。
「當然不是。他們可都沒你漂亮沒你聰明沒你銷魂呢……」
「你、嗚……」被壓制得死死的拿洛位置不利,掙扎只是再度挑起火苗。

「……還好衣服可以再脫……」

之後提督大人翹班攜美去海南玩了一個月。 那個有著美人老闆的酒店也歇業了一個月。

社交圈子裡也議論紛紛八卦了好久。

前者是艷羨,後者是同情。
只有聽著酒客抬槓,鐵青著臉的老闆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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