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les的黑貓館

「丹尼爾，」

萊伊輕聲喚著、收回手，一直看著他的丹尼爾聽見聲音眼睛閃了閃，沈默而小心地拉過那隻被自己煨暖卻又很快變涼的手，垂眼細細握住，一點也不柔軟也不嬌小、男人的手，用掌心一遍遍軟軟地熨著。

「嗯。」

比自己略大、跟主人一樣樸實的手，像怕握得太大力、又怕握不住，因為自己沒有抽回手而浮現淡淡快樂滿足。
「丹尼爾，你…喜歡我嗎？」

「……嗯，對不起。」丹尼爾低著頭，拇指輕輕磨娑握在掌心的手背，臉上淺淺的微笑是苦惱、認真、還有小小愉悅混合成的複雜笑容。

「……為什麼說抱歉？」

「我……因為我還是…喜歡你…我比較笨，所以……在你說不喜歡…或是真正的拒絕以前……即使你叫我忘了，好像，還是……沒辦法那麼輕易的放棄…就是…喜歡……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可是還是想為你…做點什麼……小小的，也很好……只是好像給你增加困擾和麻煩，所以、抱歉。」

「嗯，真的很麻煩。」直言不諱。

「……萊伊……」你也不用那麼直接啊……

「丹尼爾，你知道這世界對同性戀有多不友善嗎？大部分，我說一般、大部分，百分之八十。」

「……嗯。」抬頭看著萊伊溫和平穩的表情，輕輕點頭。

「你和純粹只對男性有興趣的我不同，丹尼爾，你可以選擇。即使如此，還是喜歡我嗎？在被人質疑、被人辱罵的時候，不會轉身也不會逃離？」

萊伊望著丹尼爾垂眸思考……也許是猶豫，最後，還是點頭。

「那麼，我們試試看吧，丹尼爾。」

丹尼爾望著萊伊的眼神由小心認真變為驚訝又增加一些惶恐。
「…咦？！可、可是我……」

「嗯？」

「……我剛剛沒有立刻回答……」

丹尼爾歉咎的表情，令萊伊埋在手臂間的嘴角不住細細地向上彎起……被抓著的手沒有回來，枕著的手早就開始發麻。然而，萊伊只是維持原狀，什麼都沒說。

「你只是很誠實，我覺得這樣很好。」

「那…我……」望著萊伊沒有一絲一毫不耐煩，還有從眼角偷偷滲出的溫柔笑意，丹尼爾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期待。

「我現在還不喜歡你，即使最後我仍然沒有改變心意，你現在也不打算改變決定？」

「嗯，沒關係……」靦腆樸拙眼神，微笑傻氣。

「……在那之後我有過其他交往對象，當然，有上床。」

萊伊帶著既是誠實也是試探的心情如此說道，丹尼爾聞言只是微微臉紅，用有點不甘心不服氣又有點消沈的表情微微撇開頭。

「……嗯……我知道…技術……變好了……」聲音囁嚅。

即使音量細小仍舊傳入萊伊耳中，聽著聽著萊伊也不自覺跟著丹尼爾一起臉上發熱。氣惱自己跟笨蛋一樣，不顧丹尼爾的失落抽手變換姿勢，用發麻與被煨暖的雙手捧住丹尼爾的臉，令丹尼爾緊張又困惑。

「我會對我選擇的對象忠誠，我也不喜歡保留備胎，這是我的原則。在我們任何一個人說分手之前，我會對你忠誠，我屬於你、唔、…丹…尼爾、等、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嗚嗯……」

「沒關係…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丹尼爾用笑得像在作夢的語氣，一手握住萊伊小小的抵抗，一手輕輕扣住萊伊不住想後退的頭顱。一次一次說著我相信你的同時，一遍又一遍的送上親吻。「…萊伊……我好高興……我只是……太開心了……」

「等…嗯……」被丹尼爾的手和吻困縛在椅背上，萊伊覺得那過高的體溫，還有純粹快樂的親吻和聲音，讓人發傻了般的心情一鬆。然後，越吻越不妙。「丹尼爾……你的…作業……」

「……寫完了…其他不急……」分離不到三秒的唇很開心地又貼回去。

「…放……讓我……起來……」可惡…早知道不要反坐……

「……嗯……」
越吻越捨不得放開萊伊的丹尼爾，最初的淺吻變成煽情眷戀的深吻，自己站起來也帶著萊伊從椅子上離開……感覺萊伊的吻從賭氣變成溫軟熾熱的回應，總是比自己略涼的體溫，現在高熱的與自己不相上下……光是這些就足以讓人高興的發瘋，更不用說那雙手正出於自願的擁抱愛撫自己。

邊吻邊移動，邊吻邊脫，丹尼爾直到兩個人赤裸的滾上床、撐起身體俯視壓在身下的萊伊，感覺都像在夢裡。夢裡的萊伊，一雙蕩漾得像湖水又像海洋的偏綠藍眸正看著他，白皙皮膚變成有若散發出甜味的瑰麗嫣紅，彆扭害羞有點生氣有點倔強的表情，在與自己對視滿溢情慾的眼睛裡，變成魅惑動人卻又傲慢的笑意。

「……今晚隨你，丹尼爾……下次還我。」拉下丹尼爾的頭、湊在耳邊，萊伊邊說邊輕輕舔咬丹尼爾的耳朵。就算丹尼爾沒清理所以想說算了，不知為何不想讓丹尼爾看見自己此刻的表情，也不想看見丹尼爾的表情。

被萊伊拉向懷中耳朵正接受愛撫的丹尼爾一瞬間完全不敢動，直到萊伊的低柔話語在舔吻的濕黏聲響間浮現，丹尼爾才笑著重新吻上萊伊的唇，封住對他傻笑有意見的一切抗議，肆意侵略含吮萊伊挑弄糾纏的靈活舌尖、抓住萊伊在肩上細細掙扎的手，吻得身下發出因窒息和情慾而暈眩恍惚的甜甜鼻音，近乎執拗的用深吻干擾一個人的呼吸。

……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如果明天被甩大概會哭上一個月，但至少萊伊曾經用不同的眼神看過他，說著我屬於你、在耳邊呢喃誘惑，出於選擇放縱自己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