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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物以類聚。

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如果是損友,愉快之餘,通常把自己推入火坑的八卦者,通常就是他們。

誰人無損友,學長有,學弟也有,差別也不過就是比例上的不同,或者是,誰更惡劣的究極一點。



* * * * * * *



「喂?是我。」

「啊,是你啊,怎麼,閒到發慌打過來,今晚我很忙,可沒空陪你。」

「欸欸,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一個人全包了,我是來跟你講件八卦事的。」

「喔?什麼八卦讓你特地打過來?說來聽聽?」

「某個考上研究所的變態正在追他實驗室的學長,而且那個學長不是圈內人,是個超級正常的有錢人。」

「喔喔,他還真是喜歡找難度高的,實驗室學長是吧,長得如何?」

「帥哥,個性正向的聰明人,品味良好,也許會出乎意外的死心眼。」

「有意思,也許死心眼的聰明人,還是實驗室的學長?」

「是不服輸的聰明人。」

「呵呵呵……所以呢?現在的情況如何?」

「我之前約他出來吃午餐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困惑,連他自己都搞不懂到底追到了沒有,哈哈哈……你真該看看他的樣子!雖然大部分的時候都還是那個死樣子啦!不過真是難得一見啦!」

「呼呼……他那個學長也挺厲害的嘛……賭學長勝,那小子會定下來,兩年以上,一萬。」

「嗯嗯……學長勝,兩年……一、一萬!?欸欸欸!你你你瘋了嗎?一萬耶!你就算發自真心的想看他遭報應,也不用下那麼大吧!?」

「喂,組頭,老子想下一萬你管得了這麼多嗎?還是你有意思告訴我現在的盤面?」

「……我們真的是朋友嗎……賭再兩個月的,七個,半年內的,三個,一年有望,也許會真動心,兩個,賭學長勝兩年以上的,一個,老方法,以最逼近答案的人為贏家……我不想告訴你賠率是多少。」

「我們是損友兼砲友,親愛的,所以一年是到他畢業,兩年的話有點久……」

「……其實沒有意外的話,照這賭法,等他畢業時一樣可以知道答案。」

「也是,賭了!不改初衷。」

「你真狠……好吧,我去找下一個,全部出來了會把下注名單寄給你。」

「OK,就先這樣吧。」

「掰啦!」

下了重注的人,第二天就摸去了實驗室,下重注一萬嚇人的樂趣其實大於實質的獲利……但不可否認的,能讓那個說實話混蛋懶散、而且說不定意外遲鈍的傢伙感到困惑,損友口中的有錢人學長搞不好精明得超乎想像,難保不會來個大爆冷門。

他到實驗室的時候,很好運的只有那個學長在,畢竟情報無誤的話,這間實驗室除了老師外就只有兩名男性。

而且這種氣質的帥哥坐在那裡實在很好認……適度的自尊,微笑,氣質如光躍動,一看就知道與貧窮絕緣卻不令人討厭,適合開玩笑的對象,自制力高,也許有些潔癖。

那個學長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看起來有些心機的了然一笑讓人覺得很可愛,的確是別有風情……只是那一瞬間眼裡閃過更多的東西。
「什麼事?我想你是來找我的,而那傢伙兩三個小時內都不會回來,還是你想換個地方?」

「這麼確定我是來找你的?」只看一下就能知道是找誰,讓他心裡暗暗吃驚。

「首先,你不是一個習慣走進實驗室的人,第二,你打開門的時候是先確認誰不在而不是誰在,最後,我們這裡,我想除了他之外不會有這麼無聊的朋友了。」

學長一邊說著,一邊笑笑的站起來,用紙杯到了杯熱開水給進門的客人,對方臉上驚訝歎息的表情讓學長覺得很有趣。

「唉呀呀……」

「怎麼?」學長從微波爐裡拿出學弟替他準備的甜奶茶,甜膩醉人的奶茶香,隨著加熱後的溫度,柔軟的飄散在原本應該顯得冷硬的實驗室裡。

「其實你是個超乎想像的狠腳色嘛……那他到底是怎麼得手的?你是喜歡他的對吧?」

學長臉上微微一紅,習慣性移開視線的動作裡有著嫵媚動人的神韻。
「……我想,應該不脫你們知道的手法吧,只是也許花了比以往還多的時間,讓那個玩心過重的笨蛋稍稍思考了以前沒想過的事……也許,差別只是這樣,或者,是我所保持的距離讓他沒有獲得的感覺,所以,才會感到困惑,然後,因為思考而更困惑。」

訪客看著學長的表情,想起友人對學弟的形容,微笑不由自主的浮上嘴角……姑且不管是賭對還是賭錯,是人都還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能找個真心的對象,幸福性福。
「你知道嗎,我們開了一個賭局,而我認為他是喜歡你的,也許他沒有意識到,但也許是你期望的那種,所以我在你身上下了注,現在,讓人崇敬的學長大人,你需要什麼幫助呢?」

「下了注……很好,這是詐賭吧,所以你下了多少?」

「小本生意小賭娛興,我下得最多,一萬。」

「……還真少,可以加注嗎?」

「可以是可以……怎麼?」

「加注一百萬,跟組頭說我要抽成,或者……」

眼前的大爺輕鬆說出一百萬,把所有聚賭的人都買了說不定還沒這麼多……微笑的表情讓聽到的人冒著冷汗,卻又覺得事情有趣的緊,不當幫凶實在可惜。
「或者?」

「為我提供情報?保證能讓你們這些無聊人看到難得一見的東西。」

一場好戲換一群幫凶,學弟還是很久之後才知道,賣了他的損友不是一個……

而是全部。
然後換成學弟下手報復,即使心中感謝……但損友的生態就是這樣。

* * * * * * * *

相對於學弟壓倒性的損友比例,學長的朋友就顯得正常的多,是有如常態分布鐘形曲線那樣的範圍廣闊。

嚴格來說,學長並不是那麼介意學弟認識他的朋友,反倒是學弟不太樂意讓自己的朋友,常在學長的視線範圍內出現。曾經學長問過為什麼……因為他覺得那些人其實還挺有趣的。

學弟只是皺著眉頭移開視線,還小小的嘆了口氣。

……官方說法是,那些人太過唯恐天下不亂,擔心他被整或是自己被抓到把柄後遭人報復。
……而根據內線消息……當然是來自那些人,學弟其實潛意識的不想讓學長知道過去的事,例如以前交往的對象,幹過的壞事,不小心幹過的蠢事(是人就會有幹蠢事的時候)……

更重要的,學弟還挺擔心他們帶壞學長的,而損友們則是為此啐舌——明明就是最大的汙染源還在嫌別人高污染。

學長則是為此笑的很開心,學弟隱藏得很好的佔有慾,總是出乎意外的可愛……很難說他自己究竟有沒有意識到,但這樣的表現其實是溫柔的,既不會令人感到窒息,也會有被在乎的感覺。雖然那個繞了太多轉的心思對其他人來說,也許只是無法理解的距離。

但理解之後就不是那麼的複雜,至少學長自己是很喜歡學弟這樣的個性。

所以他其實還滿想將學弟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另一方面,則是發現他變化的朋友死咬著他問問題,讓他想不說都不行。

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些八卦的素質,說了之後只會更想知道,這個能讓人破除世俗成見、令友人做出選擇的傢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學長的朋友之中,第一個看到學弟的人其實是阿元。那天他送標本來學校,於是就順便去了趟友人的實驗室,心想只是看看……半個月前參加國中同學會唯一的收穫,就是發現死黨的新對象是個男人。

阿元想看看這個讓學長成為同志入門者的人,是個怎樣的人。

淡淡的聊了幾句,那人看起來從不想太多的個性是天生玩家的料,雖然有點擔心,但說不定這種聰明過了頭的笨蛋剛好很適合自己的朋友,與其好心做壞事,阿元覺得還是要多看看比較準。

所以他把感想收在心裡,誰也沒講,直到第二個看過學弟的小汪老樣子的推開他家公寓的門,有些激動的問著他,阿元才勉為其難而且超不耐煩的有問有答。
「你是白痴嗎?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記得關我家的門?」

「那個不重要啦!!我問你,明明他就在跟一個爛人交往,你怎麼連個表示都沒有?!也不早點跟我講!」

「你是三姑六婆嗎?人家的私事你管個姣?!你又知道那是爛人?嗯?對我而言你才是爛人,同樣是笨蛋他比你好上一百倍!!」

「你你你你…喵的!你居然拿我去比還比得比較爛!有沒有搞錯!怎麼會不知道!聽起來他就是爛人!爛人!」

「他有腳踏N條船嗎?啊?你認識他嗎?!他是你朋友嗎!?跟他談戀愛的人是你嗎!?都不是你囉唆個什麼!!放開我的衣服!出去!」

「冷血戀屍癖!沒人性!那個是你朋友不是路人!我就是擔心不行嗎?因為我是他朋友!!」

「多管閒事,他們兩個不會有事的。」
推開還沒冷靜下來的小汪,阿元整了整T袖的領口,萬年寒冰的陰冷口氣卻相當的確實。

「……你知道了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回去,攝影師大爺你也許很閒,但是我很忙,這麼不相信我就帶著你哥去看看,他的答案一定跟我的一樣。」

所以第三個看到的人是哥哥,跟兩個人都聊了兩句,就直接了當的把自家弟弟給拖走,一樣叫他別多事。

於是,不甘心的小汪也開了個賭盤,而隨著學長跟學弟出雙入對的增加活動範圍,加入這個賭盤的人也越來越多,比起學弟的損友用錢賭輸贏,這邊就溫和的多——輸的人請贏的人以及當事人吃頓飯就好,地點跟請客的方法是被請的人決定,免得大家都投靠到人多的那邊當不負責任的分母。

但是不甘心歸不甘心,小汪還是得承認自家老哥跟阿元的看法是對的,那傢伙其實真的沒他想的那麼差……所以這次他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也是該請客的時候了吧……

其實出這種錢還挺樂意的,只是希望那兩個不知何時知道消息的傢伙,下手能客氣一點,他最近剛買了新鏡頭窮到骨子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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