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les的黑貓館

有作生意的地方就會有業務員，而一種米養百樣人，業務員也是有很多種……相信大家或多或少也是有碰過，兩種或是兩種以上的業務員。

而實驗室，也是個需要業務員的地方，或許應該說，，非常需要。這種需要與供給的依存關系，對於彼此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因為科學是一門很砸錢的工作，做實驗很燒錢，而廠商跟業務想賺錢，通常一但確定開始做生意，接洽的業務也就大致確定下來很久都不會換。

而如今，有些後知後覺的學弟發現某耗材的廠商業務換了個人，從原來和善有趣的中年人換成了一個年輕的業務，還是能讓學姊們以及同學，為之興奮八卦感到有趣的那種年輕男人。

為什麼知道？因為現在實驗室的學姊與同學，正跟隔壁實驗室的學姊愉快的討論著，今天下午就會出現的那個，聽說架勢非凡的美男子，究竟是怎樣怎樣又怎樣……然後大大方方的延伸比較起，各自實驗室裡的男性們特色技能個性長相體格身材收入習慣能力……簡直就像在做品種評比大會那樣的專業嚴謹，像是壹周刊那樣專業地超乎水準。

……我又不是種馬，再怎麼說也是非賣品。
學弟雖然在心理碎碎唸，但經過自家母親的範例之後，他很清楚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聊到這種程度的時候，千萬別去打擾抗議比較好，可是音量越來越放肆的對談聲想不聽都不行。

「啊~~什麼？真的嗎真的嗎？那時候發生那件事我們都很擔心呀……果然是爛人！」

那有，學姊，我根本從沒看你擔心過。

「哎哎，最重要的是……」

喔喔，真是高深的見解，可是我覺得對學姐你來說畢業應該更重要吧……

「咦咦？是這樣的嗎？可是我覺得……」

我覺得你們也許應該再小聲一點。

「哎呀！所以我說嘛！就因為你們實驗室的男生水準太高，你們根本見怪不怪，一般水準的根本看不入眼，那種虛心的假貨爛男人跟真品比又太容易被識破，根本沒得比！啊啊~~~~~真~~~好~~~為什麼你們實驗室的男生品質這麼好呢！？而且還都沒有女朋友！為什麼為什麼~~~如果實驗室有這種人在，至少每天來實驗室的心情會更好呀！」

從切片室回到實驗室的學長，正好趕上了鄰居訪客的長吁短嘆，帶著疑問把東西放在桌上，轉頭詢問應該一直都在實驗室的學弟究竟是怎麼回事。

「親愛的學長，你看不出來？」

於是學長一邊活動著僵硬的手肘和肩膀，一邊傾著頭想了又想。
「我進來的時候只聽到吶喊聲，這樣就看得出來我去徵信社工作會比較好吧？」

「那麼，根據學長以往的經驗，你覺得她們聚在一起會討論什麼？」

「討論男人。」

「正解。」

點點頭，嘆口氣，學長在位置上坐下，整理東西。
「原來如此，所以今天那個業務員要來？」

「沒錯，我已經聽了一整個下午……你有任何感想嗎？」

「你希望我有什麼感想？對那個你沒看過的業務員？」

「他是那麼強的催化劑嗎？可以讓隔壁的學姊跑來吶喊，泡在這裡，而現在，我得要去泡茶了，來自學姊們剛剛的請求。」

「慢走啊慢走……」

學長懶懶的聲音飄飄搖搖，學弟微微的低笑著走向櫃子拿出茶具茶葉，用熱水沖洗溫暖茶壺茶杯，熟練流暢的泡了一大壺茶，那清雅微甜的味道悠然的逸散在實驗室裡，讓原本聊天聊過頭的女性們在溫柔的味道裡漸趨平靜。

而當那個傳說中的業務員進到實驗室的時候，正是學弟在為大家倒茶的時候，甫抬頭就看到一個提著公事包的人走進來，在略微呆滯後很快便意識到大概就是這個人……業務員看到他的時候則有些驚愕，學弟認為也許是對方因為看到不認識的人，以為走錯實驗室所致，於是習慣性的露出那種能讓人放鬆戒心的微笑，而對方也的確在注視他之後回以微笑，放下東西。

先開口的是學姊們。
「哎呀，學弟，這就是我們說的那個業務員，他都沒看過你，還以為走錯實驗室了！」

「哈哈，沒錯，我還在想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我沒看過的美人。」
業務員爽朗自然的接口，從公事包裡拿出收據、以流暢圓潤動作掏出筆，將簽收單遞給在場的人，但不只是抱著壺的學弟，在場的學姊們也無人接過他的單子。

本來想找業務員討論新產品，拿著茶杯離開位置的學長，則開始認真思考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美、美人？

在大家驚愕之間（包含學弟），業務員轉而將單子拿給稍遠的實驗室助理簽收，實驗室的人們驚疑的看著學弟，而渡過驚愕的學弟則是掛著笑容、細細的眯起眼打量著那個業務員，實質上半笑不笑的表情看來頗詭異。

簽完單子回頭的業務員，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臉上隨之浮現了興味、了然、而且無畏的笑容，嘲諷睥睨的氣質氣勢，隨著微笑的動作一絲一絲的流散進空氣裡。

「怎麼？有事？」

「沒有，我們只是……在思考…關於你剛剛對於形容詞的，使用方法。」
隔壁實驗室的學姊小心謹慎的措詞遣字，生怕其實只是一場誤會。

業務員聽到之後愉快異常，輕緩頷首。
「以為聽錯了？不，你們沒聽錯，而且……」在眾人瞠大眼睛環視的狀態下，業務員泰然自若的伸出手，以手背撫摩學弟的臉，完全無視學弟微笑裡隱藏的殺意，露出滿意的微笑。

「我還挺中意你的，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

什、什麼意思？！
腦袋運轉速度跟不上劇情變化的女性們，一邊壓抑破口而出的聲音，一邊隱隱發出吸氣聲，而學長則是努力壓抑自己把型錄往業務員身上砸的衝動。

學弟的微笑燦爛優雅如昔，只是多了濃厚的殺氣，讓一旁的人都能感受到汗毛倒豎的寒意與壓迫感，若是一般人，與之正面對視說不定會被嚇得雙腿發軟。

可惜眼前的不是一般人，放肆的目光隨著手指動作，輕柔移動，在學弟肌理勻偁的頸肩若有若無的撫弄。

「那真遺憾，我對你完全無法產生興趣，水準太差，我討厭便宜貨。」

「咦咦咦咦咦~~~~~~！！學學、學弟！？你你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個、妳們！妳們都不說點話的嗎？妳們學弟被人騷擾了，結果還說出奇怪的話！？妳們多少也以學長姐的身分說個話啊！！」

知道學弟真實性向的人們無言以對，業務員在略微一怔後非常歡快的笑了，收回的手在唇邊輕觸，眼神裡閃爍著獵人的光芒，令人窒息的魅力渾然天成。

「有趣，我喜歡，至於評價就先保留吧，你會知道我是什麼的。」

學弟斜睨的目光裡滿是不屑的挑釁，動作輕巧流暢的放下手中的茶壺，接過學長手中的空杯，白皙漂亮的手和學白的磁器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形。
「爛貨，根據折舊率，很快就會報廢了的東西。」

低沉的美聲平靜如常的說出極端的形容詞，讓忍耐著衝動的學長，心中痛快不已，一邊聽著一邊再次接過學弟倒好的紅茶，開始慢慢冷靜的看著眼前具有強力支配感的業務員，暗暗懷疑這種人怎麼有辦法去跑業務。

學姐們聽的也很痛快，不過大概是人都會有相似的疑惑吧……

「怎麼會有你這種業務啊！？」

「哼嗯……商譽誠信貨到迅速，我的個性喜好與妳們享受到的服務，有任何衝突嗎？我看妳們以往對我還挺滿意的嘛……」

面對充滿暗示性的調侃，比較不常受到鍛鍊的隔壁實驗室學姊，刷的一下紅透了臉，但是破表的正義感和不甘心讓她依舊能力抗強敵。
「你確定你是在服務？你這是在騷擾！騷擾！」

而面對隔壁實驗室學姊的質疑與抗議，業務員拿起公事包的的表情充滿了諷刺。
「我服務的對象一直是付錢的人，而你，是對我的行為有所期待嗎？」

漲紅的顏色延伸到脖子，勇敢的配角啞口無言，而學長，放下了杯子，不鬆不緊的輕輕開口。
「本來想找你討論一下新產品的事，而現在，我會想去找別家……同樣的東西，我們未必只能跟你買，嗯？」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尤其當它是消耗品的時候，而如果你拒絕……我會很高興有了常來的藉口——尤其，你們現在的表情看起來真是種享受。」

眾人飽含受挫與壓抑的表情，對惡質者而言是相當美味的點心，而唯一不曾在表情上有所動搖的主菜笑容無懈可擊，高漲的氣勢與自信、完全無視他口頭上的挑釁，讓受到影響的人們又重新恢復冷靜。

真是太有擊沉的價值了。

提起公事包離開，業務員想起臨去時交換的眼神，比起一個簽名所拿到的業績，那個眼神更有獲得的價值。


「學弟？」

「什麼事？」一如以往的聲音平靜優雅，只有熟人才知道其實太過優雅了一點。

坐在位子上發出疑問的學姊B子，很小心的瞄著學弟的臉色。
「你不生氣嗎？我剛剛幾乎以為你會現場格殺他……」

「學姊覺得呢？你也不想想毀屍滅跡多麻煩……」
學弟的語氣懶散悠閒，左手拿起水杯，像是在品酒般，喝水的表情裡已經全然不見方才的殺氣，彷彿在思索什麼的模樣更見驚悚。

怒極反笑……
學姐閃過學弟的領域，走到正在以怒氣快速輸入的學長身邊，扯了扯袖子。
「欸欸……學長你也冷靜一點，說些什麼，不要理那個業務員就好啦！很多東西還真的只有那家在賣，生意還是要做的欸……」

「學妹，放心，學弟喜歡活的，絕對不會出事。」
學長停下動作、輕輕抬眼，不是很真心的以燦爛地微笑，安撫真的有在害怕的學妹。

「……學長，這不是重點。」
最近開始覺得自己說不定有偉人素質的G子，力持冷靜的訂正著。

「不然呢？難不成你能阻止他？」
學長嘆了口氣，關上螢幕，揉著額角，暗暗指了指。

眾人看著學弟的側面背影，無法言語，姑且不管是否有仇必報錙銖必較，以學弟禮尚往來的個性是絕對會做些什麼。

女性們轉念想了想，看向喝著甜奶茶的學長。
「話說回來，學長，有人要對學弟下手，你不生氣？」

「生氣缺乏建設性，更何況……」看著轉頭微微看向他的學弟，學長自信卻柔和的笑了。「留不住的，也就不用留了，人生不是那麼麻煩的事……你說對吧，學弟？」

「不要隨便休了我，很受傷的。」帶笑的聲音裡有著釋然鬆懈，是真實平靜的聲音，柔和如絲的傳遞著，被信任是何其美好的一件事。

氣氛轉和是件好事，可實在是閃得在場女性受不了。
「拜託……」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以略為疑惑的眼神，轉頭詢問，女性們在心裡暗暗嘆息，放棄了說明，決定去詢問另一個問題。

「所以你們現在是打算怎麼辦？」E子探頭輕輕詢問，問得的委婉，因為沒有人真的認為這兩人放棄了。

學長看著學弟，眼裡也有些好奇，那種期待看到受害者的眼神讓學弟輕輕柔柔的笑了。
「他不是說要吃了我？既然如此，總會送上門的。」

＊ ＊ ＊ ＊ ＊ ＊ ＊ ＊

漂亮、料子上佳而且剪裁得宜的西裝，極具個性與獨特性的領帶、襯衫，較為骨感卻瘦長得充滿力道的手指，乾淨、甚至可以說是漂亮的。修剪得有些短的頭髮看起來很精神，很適合所有者那融入至呼吸，與血肉裡的自信與傲氣，很隱約、而且內斂——但不是那麼的收斂，那個業務員連笑容都有著從而下的俯視感。

這樣的人做業務，不是極好就是極差——人們往往相信那些能提共他們信心的專業人士，而究竟有多專業在掏出錢的當下，往往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而在他們眼裡傲慢放肆的業務員，在他上司的眼裡是屬於前者，搶眼的氣質氣勢與衣著品味，站在那裡就無法不被重視，如果說做業務就是推銷生意跟搶生意，那麼這傢伙的確是把業務範圍當成攻城掠地的遊戲在玩，而且玩的非常好。

只要能賺錢，很多很多的錢，員工的性喜好究竟是男還是女，對老闆來說是一點都不重要。

於是，一個禮拜後的同一天，這樣的一個業務員再次如風般的到訪同樣的實驗室，不同的是不再有人為他大肆聚集，看好戲的心情卻充斥在每個人腦海裡。

唯有學長有些擔心，因為學弟這禮拜其實出乎意外的忙碌，究竟還有沒有心力應付麻煩人士還是個問題……學長在心裡暗暗祈禱學弟在業務員走之前千萬別回來……

而既然這是個故事，所有的事與願違就是最常發生的事……當學弟氣息冷冽的拿著東西走進實驗室時，業務員剛好把簽完的單子收進公事包。

看到人，業務員面帶微笑的走了過去，檔在學弟的前面，讓學弟一心二用的目光回神、集中，如自己所願的注視著自己。

「閃開。」
學弟略為仰首，立定在擋路者的面前，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不耐煩，聲音更顯冷徹刺骨。

「把今晚給我，修正你的措詞，然後，也許我會考慮留條路給你。」

「離開我的視線，改善你的態度，然後，也許我會考慮讓你死得乾脆點。」
完全消失了耐心的學弟，將手中的藥品往業務員的身上推去，然後如願看到業務員因為避開東西而收回不規矩的手、移動了位置，冷哼一聲就迅速跨過業務員的身邊。

學弟冷笑著把東西放在實驗台上，調整矽膠手套，流利快速的整理安排了藥品等等東西的位置，確認著，然後發現業務員還站在旁邊。

學弟用眼神斜睨質問不速之客，剛才對方挫敗時難看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站的不近不遠……

學弟缺乏跟業務員說話的動力與意願，於是決定置之不理……一把拉過椅子，坐下、調整pipetman的刻度，從液態氮裡取出sample……藥品加到一半的時候，一雙手纏上了學弟的身體，無視時間、地點、與旁人，甚至肆無忌憚的將手滑進學弟毛衣的下擺裡。

學弟先是嚇了一跳，感覺到氣息與笑聲後，則是克制自己不要反手把pipetman當兇器使用，努力忍耐殺人的衝動加完藥品，想放下東西卻被糾纏者所阻礙。
……怒氣暴漲，雖然自己太大意也是個事實，不過這傢伙再沒常識也該有個限度吧！？

「放開。」

「我不喜歡你的口氣。」
業務員的手熟練地挑逗著，感覺軀體因壓抑憤怒而輕輕顫抖……很細微，掩飾的非常好，升高的體溫無法分辨是因為憤怒還是欲望……反應太細微，卓絕的控制力讓自己的蓄意挑逗像是個笑話。

「深有同感，再說一次，拿開你的手。」
學弟輕輕仰首回視著騷擾他的人，眼神裡的諷刺與挑釁在頸側延伸出漂亮的線條，嘲笑著對方行為裡的無所作為。

男人最介意的就是有人說他不行。

業務員回視著學弟閃爍著深邃光芒的眼神，笑得傲慢，在學弟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吃痛的感覺讓學弟很細微的皺起了眉頭，細聲悶哼……業務員一邊愉快的輕笑著，一邊舔舐著方才咬過的部份。

可是得意並沒有維持太久……正當學弟打算放棄手中的pipetman，把它當成兇器使用時，身後的業務員突然發出到吸一口氣的聲音，迅速的放開手。

學弟放下手中的東西，回頭，看著業務員狼狽的模樣，以及在一旁笑得非常燦爛的學長。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冰塊，而且還在持續增加……因為拉出下擺的業務員還在不斷抖落著細小的碎冰。

業務員有些凶惡的看向兩人，一瞬間什麼形象都沒有的傢伙，連威脅都像是個笑話。

於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靜靜的看著兩人，眼裡是迅速恢復的平靜。然後，突然輕輕的笑了，脫下西裝外套的動作緩慢、華麗、甚至有些張狂……脫下、拎起，拋在椅子上，略為鬆開領帶。

就這麼的在兩人的面前整理儀容，撫平襯衫，穿上外套，就像他進實驗室時的那樣。而學長與學弟也同樣的、一語不發的看著他，直到他穿好。

「如何？本實驗室特製的負八十度碎冰還喜歡嗎？冷得很來勁吧，業務員先生？」僅有右手戴上矽膠手套的學長一臉招牌的心機親切笑容，小心壓抑著得逞的痛快感不要表現得那麼明顯。

「相當舒爽，更重要的是，這讓我發現了相當有趣的東西……」

語尾漸形飄邈，業務員原本撥著頭髮的動作冷不防的改變目標，右手一把扯過學長，左手掐開下巴，低頭就吻了下去。

偷看的女性們全嚇呆了，學長也是……完完全全沒想到就算了，這種粗暴又情色的舌吻充滿惡意，屈辱的感覺遠大於刺激感。

用力推開，學長呼吸紊亂，業務員因唾液而泛著水光的嘴唇帶著得色，饒富閑情的打量著學弟深沉的臉色。

「原來如此，意外的收穫……讓人期待起下次。」
業務員提起公事包，站在半開的門邊，遙遙的望著兩個因為他而心情極差的男人。

「我也是，衷心期待你下次的到訪。」

學弟臉上的微笑比兩人初次見面時還要多了幾分鬼氣，業務員爽朗瀟灑的笑聲低低遠遠地傳來，並沒有人天真到認為這歡迎是友好的。

＊ ＊ ＊ ＊ ＊ ＊ ＊ ＊

然後，過了一個禮拜，又一個禮拜……強吻事件後的第一個禮拜，因為諸多原因，當她們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只知道業務員已經走了，兩位男士沒讓她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接下來的兩個禮拜，那位囂張到了極點的業務員沒有出現，而是另一位小心謹慎過了頭的年輕業務，拘謹客氣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笑。

反差實在大了點。

而當第三個禮拜還是看到這個業務時，是人都會懷疑，原來的那個變態傢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應該不是被抓走或是調職吧？

「……那麼，今天就先這樣，還有需要什麼東西？上次妳們問的那個藥品找到了，需要我先送點樣品過來嗎？還是要直接訂？還有這些是儀器的報價，讓各位稍稍參考一下。」
代班的業務員斯文和善的像隻兔子，鏡片之後的雙眼釉黑澄澈，像小動物一般……簽收完單據，現在的他正斯文的收著東西、確認著，還不忘再次確認詢問客戶是否有其他需要。

而眼前的客戶想知道的，其實是其它的問題。
「我們想問你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受到代班者過於客氣斯文所致，連學姊們講話都變得拘謹客氣。

「嗯…是指哪方面的問題？」

「之前負責我們這裡的那個業務，最近怎麼都沒看到他？你又一直說你是代班的……他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聽到問題，溫順和善的業務員臉上浮現了不知是該苦笑還是大笑的表情，略為思索，才語帶保留的開口。
「他最近……身體狀況很不好，公司裡的同事都勸他，看醫生之前要不要先去安個太歲什麼的……」

「身體狀況很不好？！」別開玩笑了，那個變態三週前看起來還一副吃了病死豬都死不了的樣子！

看到眼前的女性們滿臉不相信，代班者也相當有同感的推了推眼鏡，苦笑著繼續說。「嗯……雖然很難令人相信，但他現在……運氣真的很差，三天兩頭就上醫院，雖然都不是大病，不過他前陣子莫名奇妙的小病還真不少，最近好一點，所以這一兩個禮拜他主要都是留在公司裡。」

「……這麼慘？」

「是呀，那麼，就只有這個問題嗎？」

「啊，真抱歉耽誤你的時間，如果有問題或有需要的東西，再打電話聯絡就好了，謝謝你。」

也許不會再出現的代班業務員看著學姐的反應，輕輕淺淺的綻開了笑容。
「不客氣，這是應該的，下禮拜應該會換成別的業務員過來，然後大概再兩三個禮拜他就會回來了……不過也說不準到時候服務區域會不會又調整，但我想，妳們至少還有機會看到他。」

顯然誤會了什麼的業務員帶著微笑離開，但學姊們也無心去解釋什麼，反正那既不是重點也沒什麼用……

學姐直直的看著泡茶的學弟，而後者在注意到學姐的表情後，一臉笑容清風和煦，拿著泡好的茶遞到學姐眼前，一邊伸手接過學長遞來的杯子。

「學弟，是你幹的吧？」

「我只是個惡作劇的發起人與執行人，策劃人是學長，而且，還有很多友情贊助的幫兇。」

學弟漂亮的手拿出一張紙條，裡面長長的名單全是致病原，細菌也就罷了，連病毒都沒放過，讓看單子的學姊手重重的抽動冷汗狂冒。
「學弟……你也沒必要為了整一個人牽連全人類吧……這是違法的欸！這麼多東西你贊助贊助就拿到手了？學長居然還是幫兇！？」

「放心，給他的都改造過了，高變異性高致死率的都去掉了，傳染媒介也篩選過，絕對不會出事——就算出事以台灣的技術也發現不了。」

「就這樣？」

「當然還有其它的，例如，錯開病源的潛伏期。」

果然如此，難怪可以拖這麼久……

「別擔心，實驗室有實驗室的方法，而且我喜歡活的勝過死的，會掙扎會反抗的比較好玩。」

說起變態，學弟在某些方面其實也不惶多讓。

「可是，學弟，你是如何確保病原濃度足夠致病？就算依據實驗換算，用吃下去的方法還是不保險吧？」

「呵呵……如果把人綁起來，想做什麼都可以吧？」

「學、學弟……你是做了什麼啊…直接用注射的？這不像你會用的方法。」

「對學姐來說，你現在想知道的內容也許是三十禁……你確定你想知道我把人綁在椅子上之後做了什麼嗎？」

學弟充滿惡意的優雅笑容讓人想問又不想問，而學姐其實比較好奇學弟到底是怎麼把人固定在椅子上……

「想知道嗎？」柔和誘惑的聲音優雅至極，學弟現在的心情其實好得不得了。

學姐想了想，深深的吸氣吐氣，緩緩的搖搖頭，其他原本等著聽的女性們也沒有表示其它的意見，雖然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但普通人需要的是一個普通的生活，而不是一個能改寫人生觀插曲，很多事情真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