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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願意?」謝歸跟鄭可敬一邊一個拐子,壓得徐伯偉不得不低頭。「受人恩惠『點滴』以報,嘖,兄弟,你該不會連點滴都拿不出來吧?」

「是泉湧吧?」

「你泉湧得出來嗎?」

「拿片子給我,我泉湧給你看。」

「去死!你對著阿宅去『泉湧』吧!」

徐伯偉靦腆害羞的表情又引來一陣笑罵,但天知道他是真的害羞靦腆——萬一真的『泉湧』怎麼辦?

雖然目前只有跟左右手交往的經驗、道地的處男一名,但同時他也是個貨真價實的GAY——雖然並不是看到男的就有反應,但陳國紹很不幸的就像掛在馬前面的紅蘿蔔、放在貓前面的木天蓼——對他心中狂奔的小鹿有急需列管的影響。

小鹿太有精神也是很讓人困擾的啊……徐伯偉一手扛著棉被一手夾著主機,既不覺得是一見鍾情這種化成灰、笑到哭的梗,大概也還不到喜歡的程度,愛啊什麼的光想就覺得夏天真涼。

默默覺得自己方才似乎有文藝化的傾向,徐伯偉打了個寒暫,放下東西甩手休息原地小跳步幾下,把剛才那些應該是控制碼的詭異訊息跳掉。

「你在幹嘛?」陳國紹騎著借來的機車擦過徐伯偉身邊,在十步外停下後,退退退地退回徐伯偉身邊,沒扣的安全帽上,嬌羞可人地趴著一位蘿莉。

徐伯偉看到陳國紹頂著粉紅色氣息的祥雲,對於這樣的畫面,與其說不適應,倒不如說覺得礙眼。

「舒筋活血中,手累了休息一下。」

「你的摩托車勒?」陳國紹記得徐伯偉是有摩托車的。

「可魯他妹上來玩,借他了。」

「你不會要他去找別人借喔。」

「他就太晚說了咩,」徐伯偉扳手指算給陳國紹聽。「班代已經回家了,七爺帶著女朋友去環島,八爺的車上禮拜五借喬巴,但我昨天聽說喬巴摔車,車子怎麼樣不知道,人好像沒事;清水兄也有一台小五十,可是他騎去陪弟弟考試……」

「……你跟我說借不到不就行了?」

「其他人應該還有車啦,但沒那麼熟,一直打電話借車也很麻煩,」徐伯偉抓起領子把頭上臉上的汗抹一遍,橫豎從裡濕到外,只要別流的跑到眼睛裡就好。「乾脆當鍛鍊。」

陳國紹看看地上的東西,再看看自己的摩托車。
「你有辦法抱著東西坐我後面嗎?」

「你要載我?」徐伯偉眼睛一亮——一半是高興,一半是驚訝。「這樣你有辦法騎嗎?」

「可以吧?」陳國紹看看前面的路。「要就快點。」熱死了。

「喔喔等我一下,幫我拿主機,我上車再拿給我。」

徐伯偉抱著用黑色垃圾袋打包的棉被上車,努力擠掉空氣用手和大腿卡好,再從陳國紹手中接過主機,用同樣的方式夾在另一邊的手和大腿上。

「好了。」

「嗯,走囉。」陳國紹把身體往前挪一點,開始小心的逐漸加速。「……重心好怪……你自己多保重。」

「什麼叫我自己多保重!?」說得我會半路墜機的樣子是啥鬼!

「就左右距離很難抓啊!」這樣根本違反交通安全法規。陳國紹撇撇嘴,巷弄裡左右都是車,現在車子騎起來又重所以不敢騎快,偏偏騎慢了車子又很晃,天曉得後面那個會不會魯到車。「撞到車記得慘叫給我聽一下啊。」

「會啦會啦,」左右視線基本上都被棉被和主機擋住,前方只看到得陳國紹的後頸,跟自己一樣汗如雨下流成一條一條——小鹿快回來啊。「欸,你騎快點。」

「可以嗎?」

「可以可以。」

於是陳國紹又再騎得更快一點,很快就到了公寓樓下,徐伯偉下車後又開始甩手甩腳小跳步,看陳國紹把自己的東西放他腳邊後去停車再回來,接著兩個男生半扛半拖把東西推進俠小的電梯裡上四樓,再一股腦把東西推出電梯,打開家門。

「……喂,」這真的是我三天前來過的公寓?「陳國紹,這些東西都你的?」

房東有給沙發、茶几、電視、第四台、網路、不大的廚房有瓦斯爐微波爐,至於房間裡就是一張書桌、一個衣櫃、和一個四層櫃,每個空間都有冷氣,可是現在的客廳沙發茶几通通被推到牆邊,地上一箱箱的東西,還有好幾個有黃色綁帶的大型包裹,組合到一半的波浪鐵架虛弱的靠在茶几旁邊,客廳非常非常的——滿。

「喔,嗯,別擔心,小箱是前一趟推進來的,大的是我去網拍買來的書櫃,組好就會拖回房間,不用擔心我堆在客廳。」

「……因為客廳面陽?」徐伯偉覺得陳國紹不把東西放客廳的理由絕對不是因為他。

「嗯,紫外線和溫差對模型跟書不好,容易褪色發黃。」

果然。
「陳國紹,你暫時都不會出去對吧?」

「嗯?嗯,先組書架,不然箱子沒地方堆。」陳國紹把箱子搬回房間,重新清出客廳的空間,咔咔咔地推出美工刀刀刃,揮刀拆除書櫃包裝的樣子,像殺人魔砍人一樣的快樂。

「那車借我,我東西少搬得快,搬完回來幫你組書櫃。」

「這麼好?」

「……讓個書櫃給我檔一下。」徐伯偉合掌「晚點我買一個還你。」

「鐵架行不行?」陳國紹有點掙扎,出讓書櫃活像搶他馬子……的衣服。「那種波浪鐵架附近五金行就有賣,普通六十乘九十、一百八十公分高的現在特價六百有找。」

說起來比較想要書櫃,但徐伯偉想到自己的東西也沒那麼嬌貴,鐵架還比較便宜方便。

「瞭解,謝啦,那我去買。鑰匙給我,安全帽……」徐伯偉看對方熟練的遞出鑰匙安全帽,萬分為難。「安全帽有沒有別頂?」

「你要別的?車廂裡有花枝娘的,我個人覺得這個比較好看。」

……也就是說沒有更平凡的選擇。
「花枝娘是啥鬼?」

「深海種族先遣部隊,品種是花枝,藍色的頭髮就是觸手的部份,個性天然愚蠢,頭髮很實用。」

不是粉紅色的就好。

「那我用車廂那頂。」徐伯偉抽走鑰匙,揮揮手,下樓找到陳國紹說的車牌號碼,打開車廂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沒有太大衝擊。

默默有種難以言喻的哀愁。

嘆口氣戴上安全帽,接下來又跑了四、五趟,把清潔用品跟鐵架什麼的通通買齊,等鐵架裝好、把唯一的那間衛浴刷乾淨,徐伯偉其實已經只想洗個澡開電視癱著,最好手邊有串烤、雞排加啤酒——

「喂,別躺在走廊上,我從肚子踩下去喔。」陳國紹想想。「你不是說要幫忙組書櫃?」

「好熱……讓我癱一下……」

「很擋路。」

「那我去沖涼,」徐伯偉坐起來脫下上衣,把滴水的頭髮又隨便抹抹,然後抬頭望著似乎有點發愣的陳國紹。「等我出來,我們先去吃飯,吃完再開著冷氣繼續怎麼樣?」

陳國紹似乎在思考,靜靜看著徐伯偉片刻後,突然伸出腳從肚子踩下去,把發出『嗚喔!!』聲的徐伯偉踩回地上,相當不爽。

「……居然有四塊肌……」

「嫉妒齁?你嫉妒齁~哈哈,其實我還胖了咧!大一開學得時候還是六塊,雞排吃一吃吃掉了兩塊,怎樣?帥~氣吧?健美呦~」

「你還要不要吃飯?」

「吃吃吃,還有錢的話我們去吃燒烤,我想吃肉!肉!肉~~~~!!」

徐伯偉邊喊著肉邊拎著內褲沐浴乳進浴室關門囂張地唱起歌,陳國紹聽兩個小節發現室友『啦~啦啦啦~~』的居然是『皮克斯的酒』。

以前怎麼沒發現徐伯偉有成為同道中人的潛力?

陳國紹聽著裡面逐漸荒腔走板的啦啦啦,邊腹誹不會唱就別唱,一邊很不爭氣地聽到笑,索性放棄繼續整東西,乾脆也把自己攤在地上休息。

雖然陳國紹是躺自己門口,但他房間的門正對浴室,徐伯偉神清氣爽一開門就發現跨下的視線很令人害羞,不禁默默退回浴室,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嬌羞無限地躲在門後面——演一下。

「……你這樣人家好害羞。」六分真實四分演技,不過陳國紹平靜地像在說『老闆,沒別塊肉嗎?』的大媽眼神,就像妓院老鴇一樣剝去純潔少女的矜持,讓徐伯偉乾脆打開門,雙手插腰的用腳去戳躺在地上的傢伙。「喂!色胚!我要踩下去囉!」

「快滾啦,」陳國紹用力拍去徐伯偉的腳,坐起來。「換我洗,你去把窗戶關關冷氣開上,熱死了。」

「都快出去了開什麼,浪費電,我去把電扇挖出來。」

十五分鐘後,他們順利抵達吃到飽的燒肉店,豪邁的全部肉類先來三份,用可樂乾杯!

「敬肉!!」

就是說嘛!敬什麼室友!
當肉塞進肚子裡的時候,徐伯偉覺得小鹿非常冷靜,敬肉!

兩個男生快樂吃下讓店家心頭顫抖的肉,吃到沒人有空聊天只恨沒有多長一張嘴,吃得神擋吃神佛擋吃佛,什麼多餘的雜念都不存在。

反正室友什麼的不就跟住宿舍沒兩樣嗎?
最大的不同,或許是還得兩個大男人戴著那樣的安全帽回家……有點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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