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les的黑貓館

在老皮諾『我不要再看到你們了！』的暴吼中，一人一龍如願的帶回新桌椅。去程時因為忙著拌嘴和編個新理由給老皮諾—他上上次就說絕對不再幫他們修理家具—所以沒有討論也沒有說故事；等回程的時候，老皮諾的怒吼也把那些曖昧掃得一乾二淨，既然回到正常模式，那麼當然要好好討論了。

「所以關於蒙卡羅坦遺跡，那時候你有聽說些什麼嗎？」

因為東西都被白銀龍收進魔法空間裡，所以現在兩人很悠閒輕鬆地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灌木與喬木交雜的林間滿是細碎的光和花朵。

「後來的人類似乎是從破碎的紀錄中得到這個名字，結果那個地方就變成了蒙卡羅坦。」對龍來說，人類隨意使用語言、亂取名字這件事，也是個不可思議的特色。「在我那個時候，那裡叫伊柏恩，是一片無人居住的平原，裡面連動物也不多。不過平原外圍卻很熱鬧，因為那裡的氣候溫暖土壤肥沃，很自然的就會有城鎮。」

無人居住？
「並不是因為遺跡而沒有人煙，而是一開始那個地方就沒有人？」

「嗯，基本上在中央區，是任何生命都沒有的，因為那裡是元素嚴重失衡的地方；即使有能力進去，也沒辦法待太久。中央區是純粹的元素領地，且還是好幾種元素交疊在一起。」

「成因？」

「那裡最初就是天然的風元素領地，聽說兩萬年前諸界混戰的時候，伊柏恩龐大純粹的風元素被利用來做為武器，究竟是用什麼方法連龍族裡的長老們都不知道。」

「但是元素領本來就是動態的平衡……」元素領地的成因也是個謎，但通常據守一地的元素都很安分，領地內跟領地外是兩個世界，超乎尋常密集的元素就只是待在哪裡而已，其實非常安全。

「能成為元素領的土地本身就很容易聚集力量，被刺激的風變得暴躁，而空下來的部分則變成由其他元素遞補爭奪。長老們說，戰後的伊柏恩元素領，面積足足大了三十倍，穩定性也大幅降低。從原來集中、界線分明的狀態，變成擴散模式，越往中央越不穩定，各種元素的濃度也越高，最後反倒因過於異常而顯得穩定。」

「我大概懂你在說什麼，」艾利爾用食指輕敲額頭，碰到這種情況，哪一種語言的詞彙都難以敘述。「可是，現在的蒙卡羅坦已經不是元素領地了。我曾經從遺跡旁經過，那裡充其量也就是風元素比平常多而活潑一些，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因為沒有注意，所以我不知道那裡一千年前是什麼樣子，畢竟我常常不小心就在一個地方待超過百年。」

「每次都睡著？」眨眨眼，艾利爾用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對方。走到哪都能睡這點，還真的是跟原來的伊格諾雅……不，應該說原來本尊就是這副德行。

「哎，也不盡然啦！」艾瑟爾貝特無所謂的呵呵笑，似乎連自己都覺得很有趣。

「所以三千年前你認識費德歐的時候，那裡還是元素領地。」

「我剛到人界的時候，有從上面飛過，因為我身兼多種屬性所以還好，但當時的伊柏恩不是個舒服的地方，過度密集的元素讓我連地面都看不清楚。」

「那還真糟糕啊。」

「非常糟糕喔。」

簡單來說就是比想像的再糟糕很多就對了。

「就我所知到的紀錄，沒有提到那裡當時是元素領，」走著走著覺得無聊，艾利爾邊走邊伸懶腰，一邊努力思考腦中記得的資料。「我沒有看過所有的資料，不過……被銷毀了嗎？」

「所屬國家不公開真實資料是可以理解的，就算那片土地做為武器是兩萬年前的事，但那塊地畢竟是曾成功做為武器的地方；而精靈就算持有紀錄也必然不示外人，他們討厭戰爭。至於矮人的紀錄，對你來說幫助不大。」

「法師工會還有學校的圖書館可能會有……」這是心中艾利爾最艱難的取捨，雖然公開自己是大魔導師就能隨意閱讀，但一想到被各個國家虎視眈眈的盯著就很不痛快。

「即便公開你的能力，新上任的大魔導師，應該還是看不到那麼古老的秘密記錄吧？」

嘖。
「一定在那些老頭子手上，萬年借書不歸還，要挨家挨戶的搜才找得到吧？」以前在學院的時候，他看多了那些教授借書不還的惡習；只要不帶離工會，那些老頭子只會更嚴重不會更節制。

「所以啦……」

「嗯……」已經接任務了已經接任務了啊……「所以你真的對蒙卡羅坦這個名字沒任何印象？當時那裡在做什麼你知道嗎？」

「我真的對這名字沒印象，」白銀龍再次重申。「但當時我聽說的是，有個半精靈想要簡化元素領過於繁雜的元素構成。因為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我剛聽到的時候哈哈大笑，費德歐則露出深思的表情；但我再醒來的時候費德歐什麼也沒告訴我，那應該代表這段期間，沒有發生任何事也沒傳出任何消息。」

「可是出現一個龐大建築物、元素領消失，應該是很轟動的大事才對。」除非身處在消息非常不靈通的地方，否則有冒險者的地方應該就會聽到這個消息。

像是猜到艾利爾的想法，白銀龍哼了一聲。
「大部分的人類我都喜歡，不過絕大部分的人類君王還有冒險者我都很討厭。」

艾利爾彷彿可以想像白銀龍遠遠避開這些人，或者是一照面就殺掉的場景……雖然大部分對艾瑟爾貝特窮追不捨的傢伙也不是好東西啦……

因為喜好問題而失去獲得資訊的機會，白銀龍的這個理由異常的有說服力。

「好吧，」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而且聽起來當時的白銀龍不感興趣，不然他應該會過去參一腳。「有聽說那位半精靈的名字嗎？至少可以從這方面下手。」

「我想想……」這一回想花了不少時間，他們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應該，是叫森狄拉姆。」

「沒有全名？」雖然不是常見的名字，但只有這樣要怎麼找！？

「拜託，誰會在聊天的時候唸出精靈的全名。」

對於艾利爾的問題，白銀龍只能無奈的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