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本文之前的注意事項:
一、與現實不符(例如學制)
二、無法接受聖經被引用者,請勿閱讀
三、看了不會撿到鑽石,也無法把整個系都變成同性戀
四、大概會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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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耶,你真要去那種學校唸書?」
「嗯。」金髮少年把草帽壓了壓,看也不看腳邊正在抽動的釣竿,似乎打算就著漂亮的陽光睡一下。
「何必,拿著錢跑遠一點過快活日子,也比去那種死板的地方好,那可是神學院耶!」
「拿錢跑再遠他們也不會放心的,霍綸。」
「都什麼時代了還相信當神父就不會爭家產啊?再怎麼說你也是長子──」
「我真的不想爭。」盧伯米爾掀起帽子,朝亞麻髮色的同伴一笑,從楊樹和水柳間撒落的光映在他臉上就像揉碎的金箔,漾起一片燦爛光華。「他們給我才覺得安心,所以我就拿了。以後真的去偏遠的教區發展,手上有錢也方便。」
「……你真的想當神父?」
「真的,霍綸。」
「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有……呃……堅定虔誠到這種程度。」
「最堅定虔誠的人也不一定能當神父吧?」
「可是……」霍綸煩躁地抓抓頭──問題是我完全不覺得你相信神啊!!
「相信我,兄弟,」盧伯米爾伸手拍拍同伴。「其實我是真的想當神父,也真的相信這世界有神,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一直都有向神父私底下學習。都忘了跟你說──我偶爾能看見『那種東西』呢。」
盧伯米爾的語氣讓霍綸愣了愣,左看右看再仔細觀察了同伴的表情,用有些害怕不安但又頗為興奮的複雜表情,指了指湖的另一端。
「例如那個地方的東西?」霍綸指的地方正是地方公墓。
「嗯。」
「哇……」真的假的?「所、所以……因為這樣,你相信有神?」
「一半是。」
「那另一半是?」
「霍綸,你還要不要釣魚?」
「要啊,但你也沒在釣!」
「我本來就是被拖來的,」盧伯米爾再次把帽子蓋回臉上。「我負責陪你,所以釣竿交給你。你什麼時候釣完了再叫我,現在我要睡午覺了。」
「你還真不夠意思……」虧我還想你就快走了……
「我放假一定會回來看你的,霍綸,別太想我呦。」
「你才是!可別被學長欺負到一放假就找我哭!」
「哎,被你這麼一說,不管有沒有被欺負都一定要找你哭一下了。」
「嗄?為什麼?」
「魚上鉤了。」
「咦?!」
霍綸的注意力再次被轉開,兩個為什麼就這樣隨著逃走的銀鱗躍入波光漓漓的水色中消失不見,無從判斷是遺忘還是體貼,但盧伯米爾一直很喜歡那一年的那個午後。
清澈的光和風,誠摯而純粹的情感,那是他在家裡無法得到,離開這裡也無法期待的事物。
不,或許可以。還未踏上旅程的盧伯米爾在心中低語,他還是可以期待獲得愛。
他還有神。
● ○ ● ○ ● ○ ● ○ ●
完全住宿制的學校,每日的起床時間是早上六點。
盥洗刷牙等等的瑣事之後,六點半到八點在教堂進行靈修早課,早課結束才吃早餐,早餐包含自由活動的時間直到九點,接著則是一天中正式課程的開始。
一般學校的基本科目在這裡仍然存在,只是又多了拉丁文以及成為傳道人所需要的專業科目──不過看來是簡化版。
所謂的入門科目啊……盧伯米爾這麼想著,因為手機只有每週的外出時間可以使用,電腦也一樣有限定使用時間和地點,於是科目課程大綱這類以前只要查電腦就能知道的事情,現在變成一件稍稍有點麻煩的事情。
很不方便,如果問神父為什麼,大概會得到『因為神要……』而後面接著專心學習、避免陷入怠惰、遠離誘惑與世俗等等的各種勸說,進入這間學校一個月,他已經聽過不少同學在犯錯或爭取更多那麼一點的權利時被反復叨唸了。
倒不是覺得厭煩,聽到神父們或溫柔或親切活潑抑或嚴肅的語氣,說著各式各樣以神的意念為主的勸導,盧伯米爾覺得某些話語很值得深思的同時,也察覺自己的確跟這裡有些格格不入。
看著那些同學,盧伯米爾不覺得這種格格不入是因為信仰程度。
……只是……總覺得自己不夠純粹……盧伯米爾把拉丁文課本蓋在臉上。現在是下課時間,足球場上的同學們正努力進攻敵方球門,他坐在球場邊的草地上,身邊那個叫做喬治的同學相當興奮地吶喊加油,這讓盧伯米爾忍不住又把課本掀起來一些,瞇著眼偷瞄球場上的形勢。
「嘿!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嘛!神說不可以偷窺啊!」
「十戒裡沒有這一條。」課本突然被掀開抽走,驟然明亮的光線讓盧伯米爾瞇起眼睛,試圖拿回課本。「路易,你那麼喜歡拉丁文課本啊?」
「不,拉丁文我一看就想睡。」路易翻開盧伯米爾的課本演出嬌弱昏厥的模樣,在同伴的笑聲中把課本拋回盧伯米爾的手上。「下來踢一場嘛,盧米耶。」
「雖然有點想答應你,」盧伯米爾笑了起來。「但是不行。」
「啊?為什麼?」
路易剛問完上課鐘就響了,盧伯米爾無辜地朝對方聳聳肩然後站起來,在往教室的路上沒走幾步,路易又掛上他的肩膀,這次還多了一個威爾森。
「盧米耶,這一節沒辦法,下一節來跟我們組隊嘛!」
「但我已經跟坎伯特約好要打網球……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路易跟威爾森正想開始裝可憐,喬治不知何時又湊了上來。
「還不是上次他們兩個太沒風度,跟高年級的學長們差點打起來,被神父關禁閉後就沒有人敢跟他們組隊啦!盧米耶,你也知道人太少很難搶球場。」
「加上我就搶得到?」盧伯米爾啼笑皆非──這也太看得起他了。
「唉唷,你技術好啊,兄弟,看在你的份上願意讓你們加入的人還真有那麼一些,而且啊……」喬治一臉鬼祟,眼裡充滿羨慕和興奮。「我們學校不是有那個學長學弟的傳統嗎?盧米耶,你在學長們之間可是熱門人選!」
「……呃……抱歉,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
「一定要知道?」盧伯米爾不覺得有這麼重要,但仔細回想一個月來在同學身上看到的事情,好像不能說完全不知道。「你說的該不會就是像約書亞那樣吧?」
「嗯?什麼嘛!你不是知道嗎?」
「當僕人有什麼好?」
「你……」原來還是不知道嘛!喬治正想再說,但已經進教室,而且神父很快就會來了。「等下課我再跟你說!」
「我已經跟坎伯特約──」
「可以邊走邊說!!下課一定要等我喔!一定!」
喬治緊張兮兮的態度讓盧伯米爾笑了起來,少年纖細的容貌在秋日光線下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出塵卻又予人奢華燦爛的印象。不見得是最美的一張臉,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讓人覺得很美,看得喬治差點眼睛發直,忍不住嘖嘖兩聲。
「喬治?」
「反正下課等我一下!」
看同學衝回座位掏出作業奮筆疾書,盧伯米爾也拿出作業放在手邊。這裡的課程對他來說太簡單,讓他上課時分心發呆眺望窗外也猶有餘裕,不知不覺一堂課結束,盧伯米爾覺得下課時神父好像朝他看了一眼,但既然沒說什麼又只是『好像』,那就不重要。
「盧米耶盧米耶!走吧走吧。」
「好好好……不過我還得回宿舍拿一下球拍。」
「嗯嗯嗯,走走走。」
兩人離開教室,路易跟威爾森看來又要去球場碰運氣,還不忘跟盧伯米爾預約明天,只是被盧伯米爾找藉口推掉,喬治看了他一眼後就笑嘻嘻地拉著他跑了。在回宿舍的路上很有默契地沒說什麼,直到拿了球拍之後,喬治才開始說起所謂的傳統。
「說起來好像也沒有很特別,你應該多少知道以前只有修道院的時候,人們是怎麼成為神職人員的吧?」
「啊,嗯。」
「就像那樣啦,低階服侍高階、從日常中學習各種細節、付出、累積經驗等等等等,但像我們這種學校就沒有那麼明確的階級,只有神父跟學生,所以就有了這種傳統,不強迫,但大多還是會這麼做。」
「為什麼?」
「學長跟學弟的互助不只是在學校裡,將來去了教區也一樣;如果你在教區發展得不好,你的學長就算過得很好也會被人恥笑。反過來說,既然要互助也不能找太沒用的學弟或學長,總之不論是在學期間還是將來,這都是種投資。」
「還真是……世俗。」盧伯米爾把『俗氣』兩個字吞回去,雖然沒有天真到期待神學院就是一竿子言行舉止都神聖無比謹守教條的人,但如此世俗而且直白的傳統,真不知道該不該說親切了。
「教會本來就是神與人連接的地方,兼具人性與神性,不世俗點,哪有人敢進門呢?」
盧伯米爾意外地看著喬治,沒想到看起來八卦又隨意的傢伙竟能說出這種話。
「盧米耶,你雖然表面上沒顯露,但臉上就寫著『沒想到這傢伙能說出這種話』,真是太過份啦!」
「既然我臉上沒顯露,你又怎麼能看出來?」盧伯米爾笑了起來。「是你自己心虛吧?從哪聽來的?你家那邊的神父?」
「對啦對啦……你真是太沒意思了,不好玩。」
「哎,我很感謝你跟我說這些,真的。」
落葉在風中片片飛落,球場近在眼前,盧伯米耳邊走邊熱身,好似漾著笑意的碧藍雙眼比天空更清澈,看得正想虧他沒誠意的喬治耳根發熱,一低頭忍不住就推著盧伯米爾往前衝。
「喂!」推著我跑那麼快做什麼?
「把握時間把握時間!坎伯特等你太久啦!偷偷跟你說,有人用今晚的甜點賭你跟坎伯特的勝負!所以你一定要贏!」
好樣的……你們還聚賭啊………
「所以你賭啦?喬治?」
「是啊!我賭你贏!所以你一定要贏!贏了我把甜點分給你!」
「肥死吧你……」盧伯米爾真想說我不要,但正值成長期的少年隨時都處於飢餓狀態,學校餐廳的食物說實話等要睡的時候,差不多也開始餓了。「贏的話我七你三。」
「──為什麼!!」喬治大喊出來又連忙摀住嘴。「又不是只有我賭你贏!」
「誰要你離我這麼近?」盧伯米爾沒說自己跟坎伯特那種高大的身材比起來,怎麼看應該都是下注比較少的那方──也就是說贏了之後就是爆冷門,賠率會很歡樂。
「不行不行不行……」喬治看盧伯米爾眉毛一挑,又有那麼點害怕對方去找神父告狀。「等等、等等,你……你先贏了再說,我去找那些賭你贏的……你……你就先努力打贏等點心就好!!」
「那就拜託你啦。」
盧伯米爾笑嘻嘻地拍拍同學的肩膀,在踏上球場的那刻,突然想到之前在足球場邊喬治那麼努力地加油,該不會又賭了什麼吧?
● ○ ● ○ ● ○ ● ○ ●
那天,喬治沒說盧伯米爾為什麼會受歡迎,盧伯米爾卻自以為懂了。
扣除他本人的才能,如果以利益作為選擇,那麼他的確是個好選擇──被家族摒棄在外,卻擁有可觀的資產。雖然他多少發現一部分學長們對他的容貌相當有興趣,也只覺得挑個順眼好說話的總比有錢卻面目可憎的好。
喬治幾番欲言又止還是沒說什麼之後,盧伯米爾漸漸對這件事多了幾分小心。
是什麼事情跟容貌有關又難以啟齒?
「怎麼了?」坎伯特正拉著盧伯米爾要去打球,走到一半對方突然停下腳步,清冷的長廊被陽光映出幾分溫暖,下課間的喧嘩遙遙傳來,坎伯特什麼也沒看到。
「沒事,只是想起喬治對我說的某件事。」
「喬治?哎,那小子說的話不用想太多吧?」
「呵呵。」盧伯米爾輕笑兩聲,察覺似乎有視線停留在身上,轉頭打量卻什麼也沒看到。「坎伯特,有沒有學長找你締結關係?」
「嗯?你在想這個?你沒有嗎?」
「這就是說你也被人找上囉?對你提出邀請的是怎麼樣的人?坎伯特?」
「就……田徑隊的學長。」
「說到田徑隊,我還以為你會去網球隊呢,坎伯特。」
「說我?你才奇怪,田徑隊網球隊足球隊一個也不選,去那個什麼『宗教與草藥研究社』……那是什麼鬼社團啊?」
「真虧你念得出全名,不過那不是什麼鬼社團,想喝花草茶的話,歡迎索取。」
「謝謝你啊、啊、不對,所以你是煩惱沒有學長找你?不可能啊,好幾個學長知道我們經常一起打球,還特意來問我你的事。」
「有人找我,只是喬治的反應讓我有點介意,」只要在建築物內,除了娛樂室外一律輕聲細語,實在很適合談論祕密。「總覺得還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所以說,不用太理會那個神秘兮兮的小子啦,」坎伯特仰天長嘆。「對喬治來說,這個學校連棵野草都有不可告人的八卦」。
「這麼說就有點過份囉,坎伯特。」盧伯米爾笑著提醒球友,沒有反駁對方的感想,因為喬治的確有這種傾向──不去當八卦記者實在太可惜了。
「是~~是,天使大人說得是~~」
「……你說啥?」
「你不知道嗎?你可是被不少人戲稱為天使喔。」
「這又是什麼跟什麼啊……」戲稱並不是什麼好意思。
「唉唷,畢竟是這種學校嘛,對金光閃閃而且氣質聖潔美貌聰慧的人普遍地沒抵抗力,你也算是新生偶像喔。」
「……禁止崇拜偶像。」
盧伯米爾尷尬又有些困擾的表情讓坎伯特哈哈大笑。
「嘿嘿,說實話,兄弟,你是真的因為被崇拜而尷尬害羞嗎?」
「我不是今天才頂著這張臉。」
「嘖,有你這樣承認自己相貌的嗎?」
「不承認就能降低到你的水平?神說不可以說謊,我這也是為了符合神的教誨。」
盧伯米爾笑得端莊甜美而又燦爛,坎伯特被他笑得又氣又想吐──什麼叫做降低到『我』的水平啊!!
「你──好算了,要寬恕你的敵人、要寬恕你的敵人……」深呼吸……
「既然要寬恕敵人,打球的事情就取消如何?」
「……我在試圖冷靜,快說點別的讓我轉移憤怒。」
「我覺得我好像猜到喬治欲言又止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什麼?」
盧伯米爾看了看坎伯特,如果跟他猜測的一樣,那也難怪喬治會欲言又止。
「沒碰到沒猜到就不用知道的事情,知道反而會比較麻煩。」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啊……」知道反而比較麻煩?坎伯特懶得像盧伯米爾那樣把一件事反覆地思考,想得開才是他的優點。「也罷,既然知道比較麻煩,那等需要的時候再知道就好。」
「這麼豁達的你實在很可愛,坎伯特。」
「豁達這個誇獎很好,可愛就太多餘了。」坎伯特嘆口氣,停下腳步很糾結地苦惱片刻,才下定決心地拍拍盧伯米爾。「你去找喬治吧,我自己去球場找人搭夥。」
「坎伯特,你這是……?」
「我覺得你應該會比較想去找喬治,而且我也頗擔心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然後就跟著你去找喬治。」這樣就一點都不帥氣了。
「那我去找完喬治再告訴你?」盧伯米爾言笑晏晏地誘惑意志其實沒那麼堅定的坎伯特,雖然乍看之下很親切無辜,實際上卻是壞心眼。
「盧伯米爾,我們是室友。」事實上,他跟威爾森還有約書亞也是室友,他們四人一寢。
「是?所以晚禱之後再告訴你的意思?」
「……我是想說身為你的室友,我們……嗯,相對來說不太容易被騙,」坎伯特乾咳兩聲。「被你的壞心眼。」
「好的,那我下次直接泡好一壺茶跟你分享這些有趣的見聞,絕對不會再不解風情地問你這麼困擾的問題。」
「盧伯米爾,這就是壞心眼。」
「呵呵,好吧,我反省看看,你快去球場吧,」室友慎重又頭痛的表情讓盧伯米爾愉快地笑了,拍拍室友的肩膀轉身朝低年級聚集的娛樂室方向走去。「晚上見。」
稍稍控制走路的速度,在遇見迎面走來的神父時不忘行禮,遠方操場的活力跟建築內平和的寧靜自然融合。樓層上方的走廊傳來討論聖經的細碎言語,卻又不時出現幾聲哀嚎作業的聲音,讓走過身邊的神父不禁抬頭看向上方,在發現他的視線時裝模作樣地思考兩秒,豎起手指用滿是縐紋的眼角嘴角以微笑請他保密。
「願神原諒弟兄們偶爾的怠惰與抱怨。」
「阿門。」
盧伯米爾笑著接上,他喜歡這種寧靜,趨近神,卻又充滿人味。他知道應該更深刻地思考信仰和這份志業應該要具備的能力,卻又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急。
約拿什麼都沒準備好就被神驅趕著上路傳教,結果卻一切都好;到了神要我上路的那天,必有預備給我的地方,那我又何必擔憂呢?
雖然這麼想,內心深處卻不知道這是謊言還是信心。
在娛樂室沒有看到喬治,回宿舍輕敲房門,喬治的房間也沒有任何動靜。因為最近天氣變冷,有些怕冷的喬治出現在戶外的時間大幅減少,即使如此……盧伯米爾剔除了球場這個選項,但喬治會去圖書館嗎?
還有哪裡是那小子可能會出沒的地方?社團?
並非對同學的事情太過冷漠,只是現在想來卻對喬治的很多事情缺乏印象。
「真是厲害的手腕啊……」這麼一想才發現,喬治雖然給人好動多話又八卦的印象,讓好多人都記得他,可是仔細回想卻會發現對這個人其實什麼也不知道。話說回來,不曉得有沒有學長找上喬治。
邊想邊踏進圖書館,一層樓一層樓地找上去,在沒有看到人影的時候心想會不會是在某個地方錯過了,正想繼續找的時候才驚覺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喬治呢?這不是什麼急事,說穿了不過是個消遣,若是以往大概會悠哉地等晚餐時再問,是因為坎伯特要自己先來找喬治,所以才變得迫切?
不對。
盧伯米爾這次有種徹底清醒過來的感覺,抬起頭看向某個地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看向那裡,只是在他確定什麼都沒看到的時候,耳邊卻聽到笑聲,轉頭什麼都沒看到的那刻,盧伯米爾反而笑了。
「神說……」他離開書架之間,呢喃含在脣間,那唯一聽見的存在於是憤怒咆哮。「……我寬恕你。」
動搖又充滿壓迫感的氣氛瞬間消失,如同雜音般的不明聲音似乎對他說出『我寬恕你』感到不可思議,那一切都像被凝固或扼止般地陡然清靜。
應該要意外,盧伯米爾知道自己是第一次試著這麼做,但在一切重歸寧靜的時候心中只覺得理所當然。他下樓,離開圖書館,在娛樂室的沙發上打開報紙,那個聲音都沒有再出現。
原來離神這麼近的地方也會有這種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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