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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來實驗室了……好痛苦……要不是實驗要趕投期刊的稿子過了卻要修……

學長強迫自己從書桌上爬起來,下午的陽光自百葉窗的縫隙滲透在空氣裡,一手捂著臉架著頭,等待醒腦的過程過去。

……去洗把臉吧……

如此想著,要站起來才發現身上多了外套,雖然是自己的,卻是別人幫他蓋上的……然後,學長看到了黏在杯子上的便條,拿起來,心跳微微的亂了。

……早知道就不看。

水杯裡是滿杯的溫開水,冰箱裡有吃的和甜奶茶,想也知道為了他一個人,以上的全實驗室每一個都有份,即使原來要裝滿的杯子只有一個,東西也全是他喜歡的飲料食物。

……搞什麼……
扔下外套拿起水杯,學長一邊喝著水一邊走近儀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才對。

「欸~~學長,你醒啦!冰箱裡有吃的喔!現在剛好吃下午茶!」

「喔!?有吃的?這麼好,今天誰請客啊?」
平常的樣子平常的語氣平常的反應平常的笑容……眼前學妹的笑容對話反應也很平常,出於善意,學長表現出自己習慣的,平常的樣子。可是內心的煩躁卻有增無減。

「呼呼~~當然是我們賢慧的學弟囉!鹹的甜的都有,分得好好的一人一份,學長的超~~特甜奶茶還是另外大杯裝的喔!通通在冰箱裡,我們可沒偷吃呦!」

「喔呵,還想偷吃?也行啊,我無所謂,你不怕變肥走不出實驗室大門的話就盡管吃吧!」

「討厭!哪那麼誇張!我有在節制啦!」

處理完儀器裡的東西,嘻嘻哈哈的說說笑笑,學長從冰箱裡拿出自己的那份食物回到位子上,看著保鮮盒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知道是他做的,所以連拿都不想拿,但是不拿就不像平常的自己,同樣的,不吃也不行,如果不想讓人發現似乎發生了什麼事,維持平常就很重要。

難得的開始痛很自己平常高水平的表象,結果連發洩的管道也變狹窄了。

默默的嘆氣,學長認命的打開保鮮盒,一口一口的吃著,微微冰涼的溫度隨著吞嚥的動作,滲透、擴散,讓人能恢復精神,吃起來很舒服的美味食物。

就像那個做食物的人,任性自我的滲透進自己的生活,柔和細緻,在你發現的很久以前……你看到的只是結果而已。

學弟在等待,說得很明白的滲透蛻變為侵蝕,紊亂了自己的思考計畫以及心跳,彷彿連呼吸的都是他設下的心思。

但是,比起討厭那個渾蛋,現在的學長更討厭自己。

別人的大腦要怎麼想是他家的事,自己不爽的話,大可揮起拳頭很狠的把人揍一頓,打不夠的話還可以找人一塊打。

但他沒有……如果要動手的話學弟一定不躲也不閃,可是他沒有……那張千百種微笑的臉可惡到讓人想揍下去……卻終究還是打不下手。

……為什麼,拳頭直直揮下去,那麼簡單的事怎麼就……

煩燥,學長邊收著東西邊想著,學弟似乎把他二十八年份的煩燥以及未來的十年份都預支安排好了,他現在的肝火簡直旺得能煮蛋。

「學弟人咧?」把空餐盒放回學弟桌上,學長終究還是順口問了問。

「啊?喔,他帶的實驗課下午要考試,應該還在監考吧,要考筆試又要考跑台,不會那麼快結束啦!」

「實驗課考試?那麼早就考啦……」有些驚訝,看著實驗室布告板上,學弟的課表,學長記得……印象中學弟早上那堂五個老師合上的必修課,好像是今天晚上六點考……

「怕跟小大一的必修考試衝堂,所以提早了……哀哀,真可憐……」

學姐A子正在感慨,學弟便帶著鬼氣飄進實驗室,還很乖很乖的打了招呼。
「……我回來了……」

真是悲慘的十月底。

學弟一邊飄近自己的座位,一邊扔下「五點半叫我起來…」的虛弱留言,就趴倒在滿滿都是紙張的桌面上,發出微弱沉緩的呼吸。

「哇……倒下就睡,昨晚熬夜了吧?那堂課去年還是選修,誰修過?有這麼操嗎?」不自覺的,學姊A子小小聲的問著其他人。

「有……」學姊G子痛苦的說道:「很操、很硬、每個教授的份量都很多,成堆的補充資料一樣照考,但教授們都不會跟你講他會考,而是用暗示的……那根本不是地球人的課啊……超難。」

「所以,今年變成了凶狠的必修之後變本加厲了嗎?五個教授,一人考一次,聽說還要交報告……雖然現在研究所幾乎不當人……」

「現在超感動我們早一年入學啊……」學姊C子摸著自己的良心,畢竟她可沒學弟那麼認真。「所以現在幾點?學弟要我們五點半叫他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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