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有交代,如果看到您出現,直接進去即可。」侍從偷偷看了蒂娜身邊的其他人稍做確認,旋即補充。「您的同伴也一起上去。」

「是嗎?」蒂娜收回信件與家徽,眼睛嘴角愉快地彎了起來,悄悄拿出一枚紫金幣塞給眼前的侍從。「麻煩你了。」

侍從再次鞠躬,領著他們朝樓上走。途中史托克忍不住回頭看幾眼大廳,臉上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痛快,旋即又擔心被發現似快速收斂,看得巴爾德的嘴角也高了那麼一些。

建築外觀看起來就佔地頗廣,等實際行走其中,更是異常的廣闊而複雜。侍從帶領他們穿越迷宮般的走廊、充滿花香的室內庭院,最後停在三樓唯一的門扉前,示意他們進去後便安靜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史托克總覺得這扇門散發非常神聖莊嚴的氣勢,心想自己不進去也沒關係,但就這樣在外面等蒂娜問出答案實在很沒出息……在他低頭天人交戰的時候,蒂娜已經推開門,清爽提神的香氣隨之四散。史托克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室內成設非常的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普通的木椅子、普通的木圓桌,髮鬚皆白、看起來非常親切的精靈長者正在沏茶,桌上放了六只杯子,壺是最普通的陶壺,杯子是最普通的瓷杯,除了一看就是以耐用為主的窗簾,這個房間裡唯一的裝飾大概就是立在老人身後的碧藍屏風。

「呵呵,」老人捋著鬍鬚輕笑。「坐吧,幾位,茶剛分好,保證是粗茶,儘管喝。」

就這麼坐下好像哪裡不對,至少史托克覺得很怪。但海萊因輕輕地說了聲『見過大預言師』就拉著巴爾德坐下,奧梅索雖然站著卻滿臉忍不住的好奇,蒂娜則是怔怔地望著老人半晌,才想起什麼似地笑了,開心地撲上去喊了聲酒鬼爺爺。

「哎呦喂,我戒酒好久啦,好歹也改口叫我鬍子爺爺嘛!」

「那會有多少人回頭呀?我叫你奧夫爺爺好不好?」

蒂娜撒嬌的笑容聲音甜得史托克想奪門而出──這誰啊!?跟平常完全不一樣啊!快來個人阻止這噁心的劇情啊!!

「姊……你認識……這位爺爺喔?」奧梅索也有點受不了,只是他更疑惑為什麼他姊姊認得這個大預言師,他卻不認識。

這位不是傳說中的……不,如果認識的話為什麼會不知道『這一位』就是『那一位』?

「嗯,有一次父親說祖奶奶想見我們兩個,但你剛好在生病,所以只有我去,那時候在祖奶奶的院子裡認識的。說起來……差不多每隔三年奧夫爺爺就會去祖奶奶那裡一趟,怎麼你都剛好去不了?」

我哪知道!!奧梅索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不講理的姊姊,理論上的大預言師則哼哼哼地賊笑起來,完全沒有身為長輩的樣子。

「當然剛好,我故意的,給你這種臭小子看幹什麼?還是漂亮可愛的小孫女好啊~~」

「就是說嘛~~我也最喜歡這樣的爺爺了~~」

「喔喔喔,好好好,再給爺爺抱一個喔~~」

……

奧梅索無奈的低頭發呆,史托克也是悶頭喝茶研究茶葉,巴爾德一如往昔地還是那個沒表情的表情,誰也沒去阻止那一老一小。倒是蒂娜看同伴一點反應都沒有覺得不好玩,乖乖坐到最後一張椅子上,也低頭喝起茶。

一杯茶再能喝也有極限,其他人是混時間,蒂娜就真的是慢慢喝茶整理思緒。她知道,今天要提問也只能由她開口,但原本今天只是想來試試……畢竟她不覺得大預言師今天願意見他們也願意今天幫他們找人,預計還得另約時間的事情現在就得解決……蒂娜對於該怎麼提問沒有自信。

「奧夫爺爺……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嗎?」

「知道啊。」奧爾洛夫的笑容很溫和。「不過,你們只能問一個問題。所以,丫頭,想好再問。」

蒂娜苦惱的看著同伴們,史托克猶豫了一下湊過去說悄悄話。

「……不是說好直接問解決的方法之類的?怎麼不問?」

「……被大預言師說想好再問……這跟考試的時候寫錯答案,被老師問『你不再多檢查一下?』一樣啊……」

「你說啥?」

「沒有……總之,被這麼問之後我沒信心啦!」

「不懂,」史托克抓抓頭。「是原來的問題會沒有答案?」

「不是……但應該不是最好的選擇,」蒂娜偷偷看了眼閉目等待的奧爾洛夫。「大概有更好的問法能既找到答案又能最快找到帕席歐……可是要怎麼……」

「不能直接問『把我想知道的通通告訴我』或者『照想知道的事情的發生順序,把趕得上的都告訴我』之類的?」

「這……」

一般來說籠統的問題也只會得到籠統的答案,更別提預言師的回答再精準也不會如此直接,這麼大範圍的問題換個預言師絕對直接把他們趕出去。

「奧夫爺爺,我可以問預言以外的問題嗎?這算不算在『一個問題』裡?」

「問太多反而會猶豫不前呢,丫頭,」奧爾洛夫笑呵呵地把每個人面前的茶杯重新斟滿,然後朝蒂娜豎起一根手指。「好吧,也是一個。」

「怎麼這麼小氣~~~~」

「撒嬌也沒用啊,丫頭,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蒂娜發出嗚嗚嗚嗚嗚的聲音,顯得賴皮又不甘心,但最後大大嘆了口氣──好歹一個變兩個,可這樣還是不知道究竟要問什麼……

「都是這丫頭在聒噪,你們一點意見都沒有?」奧爾洛夫看向其他人。「這丫頭心不壞,只是嬌寵慣了,做事情總會不小心忘記同伴。」

正在想事情的蒂娜聽見,面上一紅,尷尬地看了同伴一眼,默默地把頭埋進桌子裡,聽見史托克的笑聲也難得的沒發脾氣。

「一共兩個問題,你們就沒有想問的?」奧爾洛夫伸手拍拍埋在桌上的藍色腦袋,表情完全就像個拿孫女沒辦法的老爺爺。「都搖頭?」

「……不吵就好。」巴爾德給了很實際的答案。

「反正需要的問題有人問。」史托克是除了吃,能省事就省事。

「我怕挨罵不行嗎……」奧梅索有切身之痛,不敢說其實怕挨打。

海萊因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開口。他的確有不同於其他人的問題,但他也明白今天坐在這裡不並是靠他自己,所以真正想要的答案無法強求。而在他決定繼續保持沈默的時候,奧爾洛夫的目光停在他身上,眸光中深遠的含意與其他人都不同。

「我……」

「你陪這些孩子旅行直到歸來,我回答你此刻心中最渴望知道的問題。」

海萊因一怔,其他人或怔愣或醒悟地望向他。

「好。」

海萊因一口答應,奧爾洛夫翠綠的眼掃過一張張疑惑的面孔,繼而頑皮的笑了。

「獸人一族,可以說是你們正在追尋根源之物的眷族。」精靈長者仍然在微笑,氣氛卻讓蒂娜等人完全笑不出來。「獸人一族出生滿三個月後,會由祭司為幼兒進行祝福儀式,賜與護身符與生命秘紋,那個秘紋與你們所見之物,其實是一樣的存在。」

史托克、蒂娜、和奧梅索全都驚訝地低呼,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海萊因,巴爾德則是定定看著奧爾洛夫片刻,才轉頭以目光向身邊的人求證。

「那個雪夜……會往你們所在的方向逃竄,是因為我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我以為我的族人就在附近,沒想到擁有那氣息的只是個人族少年,而且遠比我族祭司還要強大。」

「所以你也有那玩意啊……哇咿!?」史托克恍然大悟後又發出詭異的驚訝聲。「你不像領地裡那些活死人啊!」

「我也覺得我不像。」海萊因忍笑地說道。「我想所有的獸人都不像,而你的那位同伴也不像。」

「為什麼會有差別?」奧爾洛夫說出大家心中的疑惑。「因為被改造了。它原本會不斷抽取寄主身上的一切能量傳送給本源,但獸人所使用的生命之種已經將『它』與最初的本源斷絕聯繫,而只與氏族的圖騰呼應。力量被傳送給圖騰加以儲存,然後這股力量又干擾這種改造品在寄主體內的運作,直到獸人成年儀式時的試煉將它徹底吸收與融合。」

「聽起來……很強大?」奧梅索看著『長得不怎麼強大』的海萊因,想像不出吸收一個怪東西會是什麼感覺。

「呵呵,大概比你這小子能想像的還要強大很多,更強大的是能使用圖騰之力的祭司,以及接受圖騰加持的獸人戰士。承襲自獸人文化的野蠻人也有相近的習俗與能力,與人族、精靈、魔族不同,他們與這種存在相處地很好。」

「所以那其實是……無害的嗎?」蒂娜忍不住將疑惑脫口而出,又自顧自地搖頭否定。「不普遍代表應該有其他條件……肉體強度?」

對海萊因而言,這是信仰與傳統,從未思考也從未懷疑,現在這樣的討論讓他非常不舒服,更遑論加入。話雖如此,他也很好奇這些人能討論出什麼結論。

「呵呵,我已經大優待了喔,蒂娜丫頭,不能太貪心。」奧爾洛夫看著眼前的孩子被好奇心間熬的模樣,笑容相當的壞心眼。「這存在對你們來說還是可怕的,但並非不可克服。而旅途的路上有這位獸人祭司的陪伴,或許會多些磨難,卻能瞭解更多。好啦,你們該走了。」

「咦咦咦!?」蒂娜一聽連忙抱住奧爾洛夫的手臂。「奧夫爺爺~~~我們什麼都還沒問啊!!」

「唉呀呀,問得太清楚就沒意思啦!順著風向走或者逆著風向走,貫徹始終的選擇其中一方吧,走到應該停下的時候就會知道為何停下了。」

蒂娜絲毫不顧風度地發出『嗚咿哇』的奇妙聲音努力賴皮,本以為巴住手臂已經萬無一失,沒想到一陣斗轉星移──貨真價實的星星劃過眼前──之後,舉目所及已經完全不是奧爾洛夫的會館,甚至不是巫克克!!

完全不知道該讚嘆大預言師超乎常理的行為還是吶喊這裡到底是哪裡,就在史托克決定以一個『啊──!!』做為結論時,身邊再次落下一堆東西──那是各人原本暫存在旅店中的行李!

一度想抱怨連補給都沒有的史托克在看到行李等等的物資後,硬生生把話吞回去,但一想到沒有馬匹之類的代步工具又忍不住抱怨兩句。就在這時候,正在撿行李的奧梅索咦了一聲,苦笑地將一張紙條遞給史托克。

『胖子,再囉唆老夫就把你扔到深淵榨油。』

巴爾德好奇地湊過來瞄一眼,便拍拍史托克繼續整理行李。沒有駝獸就要仔細整理與改變行李的固定方式好減少身體負擔,雖然在場的每個人都擁有空間裝備,容量卻沒有大到可以兩手空空的程度。即使如此,在蒂娜勉為其難的答應把空間手鐲塞滿後,肩膀上的重量總算變成可以用輕鬆形容的程度。

「現在要往哪裡走呢?」雖然剛才看到星星劃過眼前,實際上卻還是白天。蒂娜這麼問道,卻不得不承認他們所在的位置真是充滿預言師的風格──一個可以前往城市、森林、曠野、渡口以及峽谷棧道的交叉路口!滿滿的路牌釘在立柱上活像一顆杉樹!

「大預言師說照風的方向走,可是不管順風還是逆風……方向會變吧?」史托克拔起一把草,撒向空中辨識風向。

「你以為堂堂的大預言師會不知道?」蒂娜扔了個『你白癡啊?』的眼神給史托克。「總之,只要選擇,總能找到其中一個人。至於解決方法……海萊因,你知道『那個』該怎麼融合嗎?」

「我知道獸人的作法,但我不知道對其他……例如我們碰到的那種人有沒有效,沒試過不知道。」

「嗯……好吧,所以我們勉強已經獲得解決方法,因此兩個選擇就對應兩個人,要走那邊?」

「大小姐……我們就不行先去最近的城市休息一下買匹馬再上路?」史托克舉手發問。

「你就這麼確定我們要走的地方馬過得去?」蒂娜挑眉──奧夫爺爺只說跟著風走,卻沒保證風過得去的地方馬也過得去!「學學人家巴爾德好不好,身為一個男人婆婆媽媽意見這麼多,太不像話了!」

「我──」

史托克顫抖地把想要指到蒂娜臉上的手按進懷裡,順便把滿肚子的髒話吞回去時,其他人已經決定用丟銅板決定,除他之外的每個人都丟一次,正面順風反面逆風,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最後決定,沒想到最後居然平手。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史托克,結果胖子隨便一丟,硬幣居然垂直的插入土塊縫隙裡,一連數次皆如此。

「總覺得好像聽到剛才那位老先生呵呵呵地說不可以偷懶耶……」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嗎?史托克抓抓頭,對於這位大預言師的強大以及壞心眼,實在是無話可說。「你們不覺得?」

就是因為感覺到冥冥中傳來的意念所以無話可說。雖然所有人的表情都『巴爾德化』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畫面,不過再不做出決定,到不了營宿區可不是好玩的。

「啊啊啊啊~~~~好煩!!為什麼這麼多人會決定不出要往哪裡走啊!!」

蒂娜終於忍不住吶喊出來,史托克實在不好說出『就是人數超過一人才會發生這種情況』,畢竟現況就是有這麼多人。而每個人都顧慮別人的意見以及做出決定後的責任……不是選擇什麼的責任比較重,而是下意識有『沒被選擇的那一方好像被放棄了』的感覺,心裡不禁對被捨棄的一方產生愧疚。

「不管了!逆風!我們逆風走!都沒意見吧?很好,沒有,我們走!」

此時季節正在從春天轉向夏天,蒂娜飛快地說完便率先往東南走去,跟上的人也沒有詢問是基於什麼理由作出選擇。

他們步行的身影逐漸遠離通往各方的交叉路口,往標示著渡口的那條路上不斷前進。



* * * * * * * *



正南的風從遠方奔馳而來,綠色的龍坐在屋頂上張大嘴巴,像等待游魚的網般接收這些風,把其中蘊含的能量全部吃進肚子裡。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覺得無聊還是嘴巴累了,兩條迷你化的風龍歪歪斜斜地倒在屋頂上,烈日曝曬之下恐怕有變成蜥蜴乾的危機。

「風吃起來鹹鹹的呢,哥哥。」

「啊啊,南方海面正出現暴風雨,口感偏鹹也沒辦法。」

「不夠吃啊……」

「對啊……暴風直接出現在這裡多好……」

艾維跟雷契爾一邊夢魘似地說著好餓一邊把身體翻個面。

「艾維,下來,我要出門。」

帕席歐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一點也不想變回人形的艾維用腳戳了戳旁邊的兄弟,不用轉頭看雷契爾也知道弟弟的臉上一定寫滿了『你去』!

「主子叫的是你不是我。」

「那他為什麼每次叫的都是我~~~~~~!!」

「我比較乖。」

「哪有!」

「因為我基本上只負責把風,出主意的都是你。」

「你也沒阻止我啊!!」

「沒有啊,但我不是主謀嘛!」

「~~~~~他真的不是因為名字的音節比較短而一直找我嗎?!」

「是的話你也不能怎麼樣。」

沮喪的艾維喀啦喀啦地滾得屋頂瓦片發出脆響,接著宛若落石一般地從屋頂落下,雖然很精準地從帕席歐所在的窗口外墜落,但身為主人的帕席歐完全沒有伸手接住沮喪僕人的念頭,只是盯著趴在地上動也不想動的風龍,好半晌才淡淡開口。

「你終於決定改當蜥蜴了?」

「……我不想去書庫。」

「只要拿出龍族打瞌睡的本領,點個頭就過去了。」

「我知道,問題是我現在覺得你要去更糟糕的地方,我可不可以不去?」

「其實我也不想去,所以只好抓個會比我痛苦的人一起去。」帕席歐闔上手中的書,悠哉地望著那張龍臉露出悲憤的神情。「小心庫魯從花園衝過來然後一腳踩扁你。」

帕席歐一說完,趴在地上的艾維便立刻飛起來,緊接著帕席歐就感受到微妙的聲響伴隨強大氣息飛快靠近,沒多久,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舉止粗魯心腸卻非常好的野蠻人站在窗外,對帕席歐憨厚又得意洋洋地微笑,遞上一大束可以作為煉金術藥材的花朵,完全無視站在帕席歐身後臉色極臭的少年。

「我們,走吧!」庫魯看帕席歐沒有接,直接把整束花塞進窗戶裡,又因為花束擋住他的視線,所以乾脆把身體探進窗內,自己找地方把花塞好。「今天也是要研究我身上的紋身吧?總之大祭司怎麼跟你說的,你就怎麼跟我說,我會幫你!」

「啊,好……謝謝。」帕席歐苦笑,面對庫魯才真正瞭解以前那些追求者有多含蓄,偏偏照那位大祭司的說法,他需要身為高階野蠻人的庫魯的幫助。「雷契爾,把藥草整理一下。」

「來了~~~」

雖然雷契爾也不滿帕席歐真的把他們兄弟當僕人使用,但看著野蠻人把還算珍貴的藥草當雜草般對待還真有點受不了。反正好東西他偷藏一些帕席歐也不會追討,抱走花束的身影因此顯得相當乾脆。

「我們走吧!」

「等……等等!庫魯!慢著!」

庫魯興高采烈地像提東西一樣的把帕席歐從房間裡『提』出來,放在手臂上。這種對待幼童或愛寵的態度讓帕席歐略感屈辱,要不是帕席歐知道對方只是單純地認為他身體不好這樣移動省事省力,早就讓兩條龍放閃電劈得這傢伙外焦內酥!

「什麼事?東西忘記拿?啊啊,水跟午餐是吧?沒關係,今天去的地方有水,午餐的話打獵就有肉,不會餓。」

「不是……先放我下來。」對於這種動手比動腦快的傢伙,帕席歐實在有些頭痛。「非出門不可?」

「嗯……因為我不是族裡的巫師,所以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方法,但以前我是這樣,聽說大家都是去心目中最貼近世界的地方融合力量……你跟房間特別熟嗎?」

「沒這回事。」發現這傢伙果然還是不打算放他下來,知道掙扎也沒用,帕席歐只好說服自己這只是隻人形馱獸。「走吧。」

庫魯說走就開心的走,凱歐司家附近的鄰居也已經習慣庫魯三不五時喜孜孜的上門,看到高大的野蠻人手上坐著那個黑髮煉金術士,紛紛吹口哨吆喝打趣。庫魯自然是越吵鬧越得意,帕席歐則是臉色越來越冷,最後壓抑不住的殺氣還讓庫魯以為有想跟他搶男人的傢伙,一路上疑神疑鬼多花不少時間。

「……我到底要被無視到什麼時候?」

「你怎麼在這裡!?」庫魯剛放下帕席歐就被踢了一腳,看到背後有人嚇一跳後,才發現那是帕席歐的僕人。

「你以為我想在這裡?」艾維已經懶得對腦袋只有肌肉的野蠻人冷嘲熱諷,翻翻白眼就坐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該做什麼就快點開始,我會負責保護你們。」

「你這麼小隻……」

庫魯不屑地嘟噥兩聲,艾維氣得幾乎要放出龍威教訓這無知渺小的人類,看到帕席歐眼神又只能重重地哼一聲,最後乾脆躺在地上背朝兩人,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我說,帕席歐,僕人不能這樣縱容啊,應該……」

「好了,庫魯,我不是為了他而到這裡。」帕席歐將手掌貼上庫魯胸前的紋身,對方立刻像被順毛的貓一般地安靜下來。「今天也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庫魯。」

野蠻人啊哈哈地乾笑,還想說點什麼表現自己,帕席歐卻已經閉上眼睛,氣息也迅速調整成如同溪流一般涓細自然,庫魯抓抓下巴,看著氣息越來越難以捕捉的帕席歐,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還是覺得很厲害。

「要不是力量真的很弱……你還真適合當戰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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