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陣靈自己主動製作分靈,速度快成功率也高,至於石頭的分靈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成功率,帕席歐離開時決定下次來『打工』的時候再問。

「我想……這也是他把分靈給你而不是給我的原因吧?」菲特萊爾離開後如此說道,畢竟,他不一定會回來,但帕席歐總會回來修復魔法陣。

「誰知道呢。」陣靈在算計什麼,帕席歐不是非常關心。雖然他不見得會是陣靈永遠唯一的合作對象,但的確是目前唯一的伙伴,而且比起強大的魔法師或鍊金術士,陣靈更願意相信他。

辛辛苦苦地帶走石頭,回到同伴聚集的地方才發現海萊因已經不掩飾了,而史托克開心的表情,似乎也宣告收穫豐富。

「那麼,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哪?」史托克還打算炫耀呢!雖然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這不妨礙他掏出各種礦石跟帕席歐身後那一大塊灰禿禿的石頭比較嘛!「我們不打造武器了?」

「你不回上面的工匠街,是想自己打造武器?」這什麼笨問題?

「對不起,我們立刻回去吧。」對於自己不只是學不乖還攻擊錯重點,史托克感受到減肥一般的痛苦。

「那麼,大家都靠過來,」帕席歐指揮著疑惑的隊友。「再靠近一點,對,好,忍耐一下。」

史托克一個「啥?!」還沒脫口,下一刻已經趴在地上狂吐!

「帕席歐──!!又是你!!」

基本上其他人還不太理解發生什麼事就聽見咆哮,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很沉重地衝過來,菲特萊爾這時已經想起這是誰的聲音,卻沒辦法讓自己做出摀耳朵以外的動作。

「居然還帶個廢物吐在我家!!我、你──你是想跟我打一架吧!?」

「爸……」阿納托開口想讓他老子冷靜點,反手就被一巴掌拍到牆上。

「滾!你這有老大沒老子的傢伙!」

「艾森伯格,冷靜。」

「帕席歐你這渾小子沒資格叫我冷靜!!」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帕席歐把減輕重量的大塊石頭往前推,艾森伯格瞬間安靜,盯著石頭左看右看,最後露出『你耍我?』的表情。

「很大塊,」艾森伯格伸手摸了摸,還是搖頭。「沒什麼特別。」

「誰說我不特別!!你大爺的我超超超特別!!」

石頭不樂意自己被藐視,一聲抗議技驚全場──史托克嚇得把要吐的東西都吞回去!

「對啊,超特別的吧?艾森伯格,別說你沒興趣。」

「我我我……」我他媽的怎麼可能沒興趣!!

清醒過來的艾森伯格以快到看不清楚的速度撲回石頭上,雙眼發光的模樣嚇得石頭驚聲尖叫──

「非禮啊~~~~!!」

「不要亂喊,」帕席歐淡淡斥責。「雖然現在看起來怪怪的,但艾森伯格是很厲害的鍛造師。而且,號稱偉大高貴的石頭怎麼可以害怕區區的變態?」

「也……也對。」

石頭聲線顫抖地認同,艾森伯格已經尷尬地咳兩聲站回原位,努力弄整齊他的鬍子。

「唉,這個,用我的秘密傳送陣也不是不行,咳,」艾森伯格現在心裡全是那顆會說話的石頭。「但下次不要再帶個這麼胖的。」

為什麼又是我……史托克欲哭無淚。

其他人在此刻被無視了,艾森伯格拖著帕席歐、把石頭推到室內滑車上就風風火火地衝去工作室,帕席歐只來得及抓住菲特萊爾,剩下的人默然看著身邊留下的空曠,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俺老爸就是這樣,」因為剛剛被一掌拍飛,阿納托說話難免出現奇妙的腔調。「我先帶你們去放東西,然後……嗯……大概得等個半天吧。」

身為兒子多多少少理解老子的嗜好,知道一時半刻他親爹是完全不可能認得他,自然很平靜地去安排客人,趁等待的空檔拿出矮人的專業,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把每個人的需求都問了一遍,甚至身體各個部位的尺寸也都仔細的量了一遍。

而在工作室裡,艾森伯格還想問帕席歐這塊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帕席歐已經遞了一塊記錄石給他。

「看完銷毀。」

帕席歐說完就一語不發,艾森伯格也就默默地看,然後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就捏爆記錄石,接著激動得直喘氣,喘完也一個字都不敢說。

「……真的?」憋了半天,最後只說出這個。

「我想是真的。」帕席歐並不知道石頭究竟是哪種礦石,但陣靈卻說他知道──因為石頭本就不屬於任何一種礦石。

世界樹曾經有無數的子女,卻又因為無數浩劫而逐一殞落,現存的九名子女跟著世界樹一起支撐殘留的各個世界,直到今天。

石頭原本可能只是一塊凡石,他像琥珀裡的昆蟲一樣被樹脂包裹──只是包裹他的物質太過高級,於是他慢慢的被這種能量以及曾經的生命力浸透,在漫長的時間裡初次擁有微弱的意識,再然後,他開始吸收這些能量、完善自己的靈魂,這些全都是本能。

石頭醒了,變成一個多話的東西,而原本應該非常珍貴的物質變成不起眼的殼。

「就算取出裡面的核……」艾森伯格東敲西敲的觀察哪裡動手比較安全。「這玩意兒我沒用過……就算照你說的做……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設計圖要修改的地方在這裡,」帕席歐另外拿出一卷羊皮紙,以及三個魔法卷軸。「要附加的魔法陣在這裡。」

艾森伯格打開羊皮紙,很努力不讓臉上產生任何變化,卻還是忍不住看看帕席歐又看看旁邊的石頭。

「那石頭跟這小鬼就都先交給你了。」

艾森伯格還在思考,聽見帕席歐要走,先是一愣,接著露出苦笑。

「要回上面了?如果你對矮人的貢獻能說出來……」

「沒用的,艾森伯格,」帕席歐打斷艾森伯格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有人說拿這個威脅其他國家,如果有人提議研究那個東西創造矮人傳說中的機械……現在的矮人王只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你這次不就……」

「艾森伯格,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啊,看似白跑一趟算什麼?我在乎的不是那張紙,而是我該怎麼做。」帕席歐摸摸石頭。「更別提這次還找到這麼棒的伙伴。」

「對啊對啊我超棒的──所以金髮的、咳,小……主人,要給我想個好名字!」

「當然。」菲特萊爾不知道來歷,能說話的劍怎麼想都很厲害,絕對要配上一個合適的名字。

「所以,艾森伯格,不用想太多。」帕席歐給艾森伯格一個擁抱,這是他老爸都沒能得到的待遇。「過一陣子我就會回來了……喔對了,這個,幫我做件飾品的毛胚。」

帕席歐再次拿出一卷羊皮紙,和一小袋魔晶石,只是這次艾森伯格看也沒看就收了起來。

「行了,東西我會弄好,你快滾吧,這麼多人躲在我家……先跟你說飯錢我一毛不會少算!」

「呵呵,我賭你最後別說飯錢,連武器錢都不會收。」

「嗄?你說什麼夢話!」

最後,史托克再次證明,有時候廚師也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職業。



帕席歐返回城裡,換回一身華服以魔族王子的樣貌重新登場,洛托司用一張笑臉演繹出『苦大仇深』回到駐地時,就看到他家主子颯爽親暱地走上前牽起他的手,塞了個包裝精美閃閃發光就是要讓所有人看到的小東西到他手上。

「我回來了,答應你的禮物──拆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殿下……」洛托司淚流滿面──不是因為感動。「您沒有聽見如同山崩的磨牙聲嗎?」

「我現在只聽到你的聲音。」

「殿下……看在我辛苦的分上,別玩我了……」人小命賤經不得玩啊!

「放心,送你的這個東西可以增加逃跑的效率,非常實用。」

「我又不能天天逃……」洛托司話剛出口就愣了愣,自家主子的偽裝藝術他清楚,就算是殺人放火也能笑得連眼睛都開花,但現在,確實是一點笑意也沒有。「殿下,讓我偷偷問,這個值幾人份的薪水?」

「這問題太沒情調了啊,我可愛的副官。」帕席歐偷偷在洛托司手心寫下三十這個數字。

「……這牽扯到哪天殿下你拋棄我之後的生活水準,是很重要的問題。」

「放心,我不會拋棄你,唔,不過真有那一天你自己逃跑了,大概能過得不錯。」帕席歐又在洛托司手上寫下三天後午夜這幾個字。

「那就算會被您的愛慕者給撕成渣,我也會好好留著……嗯,共存亡。」果然是要逃……明明是出使卻要逃命啊……

「唉,不用這麼可憐。」

帕席歐放開洛托司的手,接著開始談論起最近的談判進度以及各種掃蕩情報,而關於帕席歐出現的情報也水一般地流到某些人手上,只是,對於這位王子殿下到底想幹什麼,卻是越來越撲朔迷離。

矮人王不耐煩這種事,原本就不耐煩,自從帕席歐一連跑了七天不見人影,耐著性子好生招待想讓愚蠢魔族知難而退的想法,彷彿被人啪啪啪啪連環甩臉打了好幾掌。

這種妄自尊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矮人王體內發芽茁壯,而帕席歐的離開讓這種情緒再次放大,矮人王本來就沒有談判的打算──座狼很邪惡很麻煩?他們又沒衝進地底下!

矮人王不在乎會議的結果,在他看來應該是魔族請求他們協助,但其實,帕席歐也不在乎會議結果。

座狼?座狼算什麼。帕席歐清楚知道重點不是座狼,也很清楚矮人王的重點不在那些四腳動物身上。只有矮人王自己多加上無謂的幻想,然後又自以為是地得到被羞辱的難堪。

而帕席歐現在才要開始打臉。

歸來後矮人王依然不接見他們,扯皮的會議內容依然毫無重點,夜晚的宴會如同離開前一般無聊至極,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觀察著帕席歐,在覺得一切如常的同時提高警戒──想著這傢伙剛回來應該不會那麼快離開,卻又覺得好像隨時會走。

夜復一夜,第三天的深夜,羅登城被烈焰所包圍。



洛托司早已帶著其他人員離開,帕席歐喬裝成黑色短髮穿著普通的冒險者徘徊在烈焰四起的羅登。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當然不只是把那些罪犯聚集在羅登城外和羅登的地牢裡。

他知道罪犯裡必然有各方人馬的手下潛伏其中,而那些人一定會懷疑──甚至是認定他把自己的人摻在裡面,但那又如何?這幾乎不能算陰謀,這是陽謀。

你們真的在合作嗎?這些人真的只是棄子嗎?

所有人都在那裡,不論是誰做任何事都可能為另外幾方創造機會,也或者瞬間就因為利益產生新的合作和扯別人後腿。

不論有沒有,他們都無法阻止懷疑與想像如同野草般瘋長,而當帕席歐放了一把火之後,這些人也就跟著這把火一起失控了。

當不知道收益與損失為何的時候,先搶再說是大部分投機者最喜歡的停損方式,接受矮人王誘惑的合作者怎麼可能不覬覦矮人的資產?當矮人王無法明確指責究竟是誰洗劫他的財富時,這些人會不會趁亂出手?

答案是,會。

所以一把火變成無數的火,他知道很多的礦坑會陷入割據與失控,當然他也有點擔心武器尚未完成的菲特萊爾他們的境遇,但矮人王更不可能對冒險者翻臉。

那些可是罪犯啊,為什麼罪犯會逃出牢固的矮人監獄呢?看守牢房的不都是矮人嗎──矮人王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的失敗?不論是承認罪犯自己突破牢房,還是承認有人混進牢房跟罪犯裡應外合都是種恥辱。

矮人王最後應該會創造一批不存在的罪犯,編織出全新的故事來掩蓋這次的事情,然後轉身朝他不可靠的盟友咆哮吧?

帕席歐無所謂地笑著,既沒有摸去任何機要之地,也沒有順手帶走任何貴重品,他只是適度地拉低兜帽,混在人群裡與發現使節團全數消失的矮人戰士擦身而過,在混亂的羅登城裡順手救助幾個矮人證明自己的善良無辜,然後隨便搭上一個冒險團的隊尾便順利離開羅登。

帕席歐一邊趕路一邊迴避逃離羅登的人群,繞了一圈才溜進法里司特的軍營。

「誰!?」

因為擔心矮人拿出破解魔法偽裝的機械,帕席歐使用了比較麻煩的偽裝方式,此時此刻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二話不說就丟出近衛軍的階級章和軍證、接著說出今晚的口令,然後很快就被放行。

「殿下!」洛托司看到帕席歐出現總算放下心──就算這位主子又是一副他沒看過的樣子。「全員到齊,現在是撤退回拉格多魯還是……」

「這種時候撤退到拉格多魯也太遠了。」帕席歐邊說邊開始卸除偽裝。

「那是要……?」

「組織督戰隊,把這些罪犯一分為二。」

「……殿下,您不會是要組織這些罪犯攻城吧?」

「我有這麼蠢嗎?」在他離開之後,帕席歐很確定他有聽到城門落下的沉重巨響。「擴大偵察範圍,如果座狼出現,就先讓督戰隊押著一部分的罪犯上去送死。」

「那另外一部分是第二梯……?」

「不,」帕席歐露出殘忍而壞心的笑容。「組裝投石機,把這些人全部給我投到羅登城去。」



* * * * * * * *



空投的罪犯必死無疑,帶來的效果卻比殺害同等數量的人還要更驚人。帕席歐沒有摀住這些人的嘴,就這樣讓無數的慘叫嘎然終止在城牆、城頭、或者是城內的某個地方,而這些碎散的屍體讓矮人戰士錯愕不已。

同樣錯愕的還有那些手下的主子,他們沒有想過帕席歐會用這種手段,也沒有想到帕席歐把人拋完就直接用魔法傳音讓通告響遍羅登。

「矮人王!矮人的仇我幫你報了!這些罪犯的血將奠祭今夜所有的矮人亡靈!願所有的靈魂在火焰中新生!」

帕席歐的話一落,羅登便響起同禱之聲,矮人王在孤單的王座上氣得發抖,帕席歐卻已經率領軍團離去,殲滅座狼,並且消耗剩餘的罪犯。

「兒子,你這樣殺以後很難洗白的啊。」

安佛瑞司一收到戰報就聯絡他兒子,雖然他覺得這種方法創意十足效果良好應該誇獎一下,但這樣絕對會受到魔族以外地區的強烈譴責,來闖王宮或者闖進軍隊要殺帕席歐的笨蛋勇者團會暴增的啊!!

「當魔王有必要洗得那麼白?魔王都變白了,那靠勇者作秀貪污的國家高層與各種地方單位要怎麼維生?單單這一點他們就會始終如一地抹黑我們,所以不用太在意。」

「兒子,你這樣比較像破罐子破摔,或者那種一條路走到黑之類……一不做二不休的自暴自棄,你確定你沒問題嗎?」

「我比較想確定笨蛋王叔去哪了。」

「在他的領地裡,他那些主要的人手也都在。」安佛瑞司邊說邊嘆氣──兒子大了,不好帶啊。「但他摔了一整套杯子。」

「哪套?」

「碧紋瑪瑙那一套。」那還是二十多年前索爾伯在競標會上花大錢搶下來的茶具。

「哇,爸,王叔很生氣啊。」

「你知道就好,還不快點回來?」

「回去也沒用,菲特萊爾還在羅登。」

「你──你丟下他就自己轉移到拉格多魯!?」

「他的武器還沒做好,」帕席歐想著想著就笑了。「這次找到了很棒的材料,應該能做出非常好的武器。」

「別提那些東西了,安全第一──快把小菲爾撈出來。」

「一個月後再說吧,以打造武器來說,那樣很快了。」

「……好吧,反正小菲爾那張臉應該不會遭遇什麼危險。」

「就是說啊。」

帕席歐理直氣壯,安佛瑞司頭痛抹臉,終究菲特萊爾還是在羅登城待到所有人的武器都完成。這中間帕席歐單單往返拉格多魯周邊區域就花費不少時間,他並不是親力親為到非得自己看過才行,只是想帶著陣靈的分靈去這些地方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畢竟他總覺得座狼跟那座森林會有什麼關係,這也是他主動出擊不讓座狼靠近羅登的原因,倘若真的跟那奇妙的詛咒有關,那羅卡特的分靈應該能察覺才對。

可惜羅卡特給的答案是:『我不確定。』

不確定,那所有的可能就都同時存在,考慮到如同森林跟地底的情況,帕席歐又多花了點時間在伊克謝爾和羅卡特的幫助下布置足以覆蓋拉格多魯城的魔法陣。

他不要求這個魔法陣有跟羅卡特那樣強大和持久的效果,只希望在關鍵時刻可以讓城內不受污染,而同樣的魔法陣與布置方式也偷偷送了一份給遠在克羅伯的屬下,並且嚴格要求保密。

現階段作不了太多,一切都只是推測,帕席歐抱持著以策安全與做實驗的心情布置兩個城後,手頭暫時也沒有比較方便調動的資源,要低調也只能先到此為止。

於是,帕席歐再次回轉羅登,又是如同上次那樣物理性的變裝方式,戴上有些波浪的栗子色中長假髮、將鬥氣與魔力完全壓到二星左右的程度,偽裝成中年行走商的帕席歐一邊做著馬車商店的小買賣一邊進入檢查繁瑣的羅登,接著像個不是很常來的商人那樣,一間一間店面的比價看貨,漸漸晃到人比較少的高階鍛造者的店鋪與訂做區,合理地觀望與徘徊,錙銖必較地講價訂做,甚至拿出手帕抹抹脖子額頭的汗水。

然後他終於敲響艾森伯格工坊的門。

沒人回應,意料之中,再次拿出手帕抹汗,藏在手帕中的勇者勳章只傳遞一個消息。

「是我。」

然後門開了。

然後商人跟原有的客人相談甚歡。

他們一起去吃飯,完成一兩件交易,然後不小心買超過預計貨物的商人再次抹著汗水找上這個勇者團,訂定合約請他們護送他回哈西姆。

艾森伯格送走這批客人,在緊閉的橡木門後露出複雜又苦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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