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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留下鑰匙便悄然離開,希歐多爾在走過所有的玻璃櫃之後,才發現菲早已關上門,在入口笑著看他。

 

「你看起來真微妙。」

 

「因為我心情複雜。」

 

「這些琴不好?」

 

菲望著希歐多爾幾乎貼在玻璃上的表情,那神色幾乎可說是嘆息。

 

「它們現在像木乃伊,」那麼多的好琴,卻不在能使用的人手上而鎖在這種地方。「放在玻璃棺材裡有什麼用呢?這些琴都已經死了,讓它們恢復聲音需要很多時間。」

 

「是這樣嗎?」

 

「嗯,真可惜……」一七五六、一八一二……越古老的琴,開琴越耗費功夫時間,當它們唱歌,會是怎樣的音色?

 

「當跟他說想借琴讓你尋找靈感,他很意外你有那麼好的史特拉第瓦里還需要借——他說你的史特拉第瓦里很古老也很有名。」

 

「一六九六,它可是高齡三百多歲的帥爺爺喔——但因為是老人家,所以有時候也頗頑固。」

 

「你似乎不喜歡這位主人。」菲發現希歐多爾想起那一位是誰之後,表情有點嫌棄。

 

「是不喜歡,他在這圈子裡出了名的小氣——借琴不乾脆、時間又短,很多時候根本就不借。」希歐多爾邊說邊啐舌,「不能發出聲音的樂器只是木頭,留著特別老的木頭有什麼意義?每次看到向這位借用樂器的音樂家一聽到樂器的音色就皺眉,連我都想幫忙哭。」

 

「聲音這麼糟啊?」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專業人士兼情人,菲只好苦笑。

 

「那感覺就像把連熱身運動都沒做的老人,一把抓起來扔進海裡,要他完成鐵人三項時會發出的慘叫——那聲音真是太悽慘了。」

 

菲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拿起鑰匙開始打開櫃子。

 

「菲?」

 

「試試吧,即使聲音像呻吟像慘叫,」菲拉開玻璃櫃的門,「我聽說使用瓜奈里(Guarneri)演奏就像使用另一個靈魂,但我想古老的東西都有自己的意志,」

 

看希歐多爾很猶豫要不要伸手,菲笑笑地拿起一把琴放到希歐多爾手上。

 

「聽別人演奏的版本或許沒用,但試著跟其他的琴聊天呢?」

 

「……」

 

「你會來找我念詩,那也試試其他小提琴的意見吧,」菲攤手劃過整面牆的小提琴,「這裡一定會有什麼是你需要的,就像我為你朗誦的那些詩一樣。」

 

「……所以你借了這些琴。」

 

「我只是在想,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而我能做的真的不多。」

 

「有你在比什麼都好啊,菲。」拉過菲吻了幾下,即使這些琴的聲音都睡著了,但不可能有看見滿房間名琴而不心動的音樂家,更何況這份體貼是如此可愛。「……聲音真的會很難聽喔。」

 

「試試吧,我會很捧場的陪你一起笑。」

 

剛才被塞到手裡的是一七五六年的瓜達尼尼(Guadagnini),希歐多爾從下面的抽屜找出松香,至於弓則隨意挑一支來用,然而,光是調音就讓希歐多爾一臉『我頭很痛』的表情。

 

「呃……」真難想像希歐多爾也有拉出這種聲音的一天。「我記得瓜達尼尼……具有表情豐富的紮實低音。」

 

「是啊。」希歐多爾把琴平舉到眼前死死盯著、又放回肩上,然後認命的把最基礎的指法練習全部拉三遍,再換成小星星變奏曲。

 

望著希歐多爾忍耐的表情,菲覺得那比小提琴的聲音還好笑。

 

「菲,感想?」

 

「呃……」小星星是演奏得很流暢……「有隻氣喘的雞邊打嗝邊跳著圓舞曲?」

 

「噗哈哈!要怎麼邊打嗝邊氣喘啊!菲你形容的真好——下一把,阿瑪蒂。」

 

「弓不順手?」菲注意到希歐多爾在換琴的同時也換了弓,果然剛剛的違和感是弓不順手嗎?

 

「嗯。」希歐多爾拉開展示櫃下方的展示平台,反正琴也試了,弓也就不再客氣,邊試弓邊調音……雖然不是訂做的手感一定差一點,但既然有數量如此之多的弓……

 

「哦?」菲聽著不由眼睛一亮——剛剛乾淨的有如枯骨般的阿瑪蒂,只是換到這支弓音色便為之一變,很顯然連希歐多爾也頗為驚訝。

 

「唔……」意外的順手,音色也很好。

 

因為看了是哪位師傅的弓就一定會想買,可是買不起又買不到……所以希歐多爾維持停頓姿勢好一會,才重頭調音開始拉小星星,決心忽略察看這是哪把弓的念頭而專注於找音色的目標上。

 

快風化的枯骨變成能走路的骷髏人是種怎樣的概念呢?菲經手美術品與各種藝術品,古董琴雖不在他的專業範圍卻也能背出不少資料,或許他知道的比希歐多爾還多……那支尼古拉˙阿瑪蒂製作的琴是如此名貴,可是,聽起來的確就像希歐多爾所說的那般悽慘。

 

乾澀的、枯朽的聲音。換成同樣是安東尼奧˙史特拉第瓦里製作的琴也是一樣,一七二零年的琴完全無法展現史特拉第瓦里特有的透明與彩度……可是在希歐多爾手上的史特拉第瓦里卻光采煥然有血有肉。

 

但就是因為太過悽慘,所以真的越聽越好笑,接著又試了MittenwaldFrancois Tourte……除了笑還是笑,雖然希歐多爾很努力的想在短時間把聲音打開一點,但事實是兩人一邊批評難聽的音色一邊笑得很開心,差點忘記原來的目的。

 

因為菲最先提到瓜奈里(Guarneri),所以希歐多爾下意識的把瓜奈里留到最後,而櫃子裡光是約瑟夫˙瓜奈里(Joseph Guarneri del Gesu)所製作的『瓜奈里』就有十把之多。

 

有人說約瑟夫˙瓜奈里一生所製的小提琴沒有任何一把是完成品,每一把都是實驗作——瓜奈里依照當時的目標去製造小提琴,而不像阿瑪蒂追求聲音的集中與乾淨、史特拉第瓦里追求音質的明度與彩度,瓜奈里追求的可說是超越小提琴的聲音,他嘗試讓小提琴去擁有各式各樣的音質,也因此的他琴在擁有缺點的同時多變、迷人、而又難以掌握。

 

就像史特拉第瓦里就是史特拉第瓦里一樣,瓜奈里就是瓜奈里。雖然可以簡單形容音色的特質,但音色其實並非如此單純的東西,就像梅紐因所說的:那是不同的世界,誰好誰壞無法比較。

 

希歐多爾雖然沒用過瓜奈里,但至少聽過很多把瓜奈里的音色;既然瓜奈里是跟製作者一樣任性的小提琴,希歐多爾認為不把聲音開到一個程度根本不會知道音色的模樣。

 

但因為沒有時間,也只好直接用所有的瓜奈里試著拉拉看蕭頌的詩曲。

 

………

唉………

 

「……沒開果然不行……」一口氣試這麼多把聲音沒開的琴,噁心到都想吐了。「菲……」

 

「嗯?怎麼了?」

 

「……抱歉,很無聊吧?」

 

「還好,只是很難得看你這麼痛苦的在忍耐。」希歐多爾的模樣很疲倦,也許該休息了。「要先出去喝杯茶嗎?」

 

「再幾把就試完了。」比起忍耐,希歐多爾更不想跟這位主人一起喝茶。

 

一直試到最後一把,才出現足以讓兩人清醒的音色。

 

「瓜奈里?」真是驚人的差距啊,難怪聽力更好的希爾會想哭了。

 

「是聲音勉強算有開的瓜奈里。」希歐多爾答道、仔細的看著琴,說實話他比較困惑聲音怎麼會是開的……「啊!」

 

「嗯?」

 

「我想起來了,這把琴上個月借人、才剛收回來。這個使用者也真努力啊,好辛苦。」

 

希歐多爾感同身受的表情很能博取同情,所以菲笑得很開心。

 

「菲~你應該安慰我而不是笑得這麼開心。」

 

「喔?那我去問問莫克鍛鍊中的你是否需要安慰,」菲指指他手上的琴,一臉『你還有時間撒嬌啊?』的笑容,「既然這把小提琴堪用,拉點別的吧,還是你跟朋友聊天只聊一個話題?」

 

「……菲,為什麼……你似乎很確定答案在瓜奈里身上?」

 

「答案總是在問題的旁邊——你懂這句話的的其他含意嗎?」

 

是指哪個呢?希歐多爾想了想,搖搖頭。

 

「答案在手邊卻不在手上——一般人的解釋『換個想法才看得到手邊的答案』,但有時候那不是盲點,而是你得放下手上的、才能拿起手邊的答案。」

 

「——你覺得我太依賴史特拉第瓦里了嗎?」不知道為什麼,希歐多爾莫名地不快。

 

「不是,只是小提琴的問題,答案還是在小提琴身上吧?有些事就是太過熟悉而做不到。」

 

是沒錯……不過……?

「菲,你喜歡瓜奈里?」

 

菲驚訝了一下,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是嗎?」

 

「嗯——雖然用史特拉第瓦里的小提琴家似乎比較多……」

 

「喜歡瓜奈里?」希歐多爾歪歪頭,菲努力思考『喜歡?不喜歡?』的表情很少見,那模樣極具觀賞價值。

 

「好吧,我喜歡瓜奈里。」

 

「早說嘛~」希歐多爾笑開臉,興高采烈地用瓜奈里演奏起拉赫曼尼諾夫的練習曲『音畫』。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這麼開心?而且還演奏這種異常熱鬧的曲子?

 

「還有比你喜歡更好的理由嗎?」希歐多爾再次認真調音,說得眉開眼笑。「能在找答案的過程知道你喜歡並且取悅你,很值得高興啊。」

 

唔……

聽起來很令人滿足,卻又有點頭痛。

「我以為……」唉。「我們不是來玩的。」

 

「我知道,」短短的海之練習曲讓瓜奈里哼出大海甦醒的波光,因為不習慣瓜奈里,希歐多爾演奏得略顯困惑,讓海浪也相當疑惑剛剛經過了什麼。「我在找讓小提琴朗誦詩的聲音,而蕭頌的詩曲很浪漫。」

 

「取悅你就是我最好最溫柔的浪漫,菲,我早該讓小提琴念首詩給你聽。」

 

希歐多爾邊說話邊熟悉小提琴,在拉完所有把位上的音階之後,又換成德布西的La plus que lente

 

「說什麼傻話,」又不是忽視煩惱就等於沒有煩惱。「你不就是抓不住『讓小提琴朗誦』的概念才煩惱的嗎?」

 

「所以才說要念給你聽,」反正是找靈感,這麼一想,瓜奈里又更可愛了一點。「我是音樂家,當然是用小提琴;學不會就多試幾次,你的表情一定能給我好答案。」

 

真賴皮。

用一點點的無奈感嘆,菲知道自己其實是愉快的。

「不是不喜歡讓我聽你練習?」

 

「什麼,菲,我是在朗誦給你聽,是你在教我朗誦,而我試圖用浪漫的詩令你陶醉。」

 

「那麼……」既然是這種想法,要換回史特拉第瓦里嗎?

 

「嗯?想問要不要回去了?不,菲,雖然主人很討厭,」希歐多爾拿出手帕,把小提琴跟弓都仔細擦了一遍,「但今天是瓜奈里特別日,我打算跟這位老先生討論文學,你要幫我——如果我被老頭子欺負的話。」

 

「好好好,」如果這把琴的個性像莫克,大概會被你氣死。

 

「……菲?」希歐多爾正打算試試下一首,菲卻笑著把打開的玻璃櫃都鎖上。

 

「換個地方,希爾,讓一堆等待臨幸的小提琴看著你,對它們真是太殘忍了——我們去練習室吧。」

 

「菲,你居然同情小提琴卻不同情我!」

 

「你現在很幸福啊——有人在使用你。」

 

希歐多爾為之一愣,然後超~~開心的掛到菲身上。

「我現在是使用中?」

 

「使用中。」菲邊笑邊點頭,也不在乎自己被掛著,開門打算離開收藏室。

 

「你比較喜歡哪種聲音啊?親愛的使用者?本商品提供完善客服。」

 

「現在嘛……我想聽詩聽到睡著。」

 

 

               

 

 

那天希歐多爾在練習室演奏各種與詩有關的曲子,最主要的還是蕭頌的詩曲;菲則聽見一把琴讓一首曲子變成好幾首,而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指出比較喜歡哪裡、不喜歡哪裡。

 

然後,他們歸還小提琴,回家,度過舒服地一晚,第二天希歐多爾照舊一頭栽進練習室。

 

第三天,當希歐多爾中午從練習室出來的時候,菲拿了意外的禮物在等他。

 

「只有一個下午不夠吧?」菲笑著把琴盒放到希歐多爾手中,盒子裡正是前天使用的瓜奈里與琴弓。「我借了一個月,好好享受它。」

 

生平第一次使用借來的琴,卻不是因為演奏而是來自於情人的心意,希歐多爾在感動之餘,不知為何脫口的卻是戲謔玩笑。

 

「菲,沒想到你這麼的喜愛瓜奈里。」

 

「最愛的是你,希爾,」菲只是微笑、不以為意,相當理解希歐多爾此刻有些彆扭的心情。「有任何需要再找我,祝你有個愉快的午後。」

 

菲給希歐多爾一個簡單的吻便離去,希歐多爾拿著琴在走廊上佇立良久、傻氣又開心地發出笑聲,打開窗戶,用菲一定聽得到的方式拉起史特勞斯的奏鳴曲,才愉快地哼著歌又回到練習室。

 

希歐多爾交互使用著自己的史特拉第瓦里和借來的瓜奈里,琴弓也是隨心所欲的交互使用;菲始終不曾再聽到希歐多爾演奏詩曲問他好不好,但對方離開練習室的時間很明顯的漸漸變多。

 

演奏會前一個禮拜、即將出發的時候,希歐多爾把裝有瓜奈里與弓的琴盒放到菲手上,一邊說謝謝、一邊摟著菲貼蹭上綿密細碎的吻。

 

「完成了?」菲忍笑接受希歐多爾開心的吻蹭……這傢伙怎麼每次都這樣呢?

 

「是啊,非常感謝你。琴跟弓都在盒子裡,謝謝你幫我借用一個月。」又抱又蹭地發洩愉快心情之後終於可以冷靜下來,希歐多爾這才開始好好道謝。

 

「說到這個,」

 

「嗯?」

 

希歐多爾疑惑地看菲打開琴盒,取出琴弓放到他手上。

 

「它是你的了。」

 

「咦?!」以前收到老師送的史特拉第瓦里不惶恐,可現在菲把弓放在自己手上卻有受寵若驚之感。

 

「對你來說史特拉第瓦里獨一無二,它並不只是把琴,所以我不會送你瓜奈里或任何的小提琴。因為史特拉第瓦里陪伴你的不僅有美麗音色,那是——贈與繼承人的願望。」

 

「……嗯。」所以,誤會菲指責自己太依賴史特拉第瓦里的時候,才會感到不快?

 

「當你說用我尋找音色的時候我想到了——雖然不像琴對聲音的影響如此明顯,但我從這把弓上挑選我喜歡的音色送給你,」菲笑看希歐多爾幾乎有些青澀的羞窘表情,那是比平常更開心而不知所措的臉。「而你用這把弓又是如此順手。」

 

除了史特拉第瓦里,不論何時何地我也是陪著你的。

 

當然知道菲的意思,所以感動快樂都是加倍,希歐多爾很想說些什麼卻無法動彈,懊惱自己怎麼跟小鬼一樣高興的發慌。

 

「不開心?」當然知道希歐多爾一時半刻無法恢復,菲覺得還是用親吻幫助對方一下比較實際。

 

「……高興到快哭了,菲——除了高興,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呵。」

 

「……很貴吧?」

 

「不詢問禮物的價格是禮貌,希爾。」

 

當然貴,菲雖然預測令希歐多爾看上眼的琴弓必然不便宜,但實際價格依然讓他嚇一跳。

 

「因為某人是你的樂迷,所以我才能買下它——希爾,順便感謝你自己吧。」

 

「……這樣啊。」

 

「是啊。」感覺希歐多爾應該恢復了,卻不知為何顯得比剛才更靦腆。

 

接收到菲的視線,希歐多爾不禁露出苦笑。

「本來……」

 

「?」

 

「想拿這次的票給你,為了表達謝意還特別挑了好位置……」

 

結果你居然又送了我這麼好的弓,這讓我怎麼把票拿出手!!

 

希歐多爾在心裡吶喊,突然覺得送票這件事誠意不足,對菲萬分地過意不去。

 

「哈哈、咳嗯、呵呵……」

 

「菲,」唉,平常就被你笑,還差這次嗎?「要笑就乾脆的笑,聽你這麼笑好難過。」

 

「不,我只是,呵呵……嗯,突然覺得新增業務範圍也不錯。」

 

「——咦?」正分神想著要替琴弓配個收藏盒,菲的新發言又讓大腦震盪了一下。

 

「連上你都難讓你如此害羞,送你這種禮物真是太划算了。」

 

……

「菲,這種事第二次就行不通囉。」

 

「誰知道呢?」真要行不通你就不會沈默了,親愛的希爾。

 

「我用不了這麼多的弓,菲,我只有一雙手。」

 

「但那雙手會找一輩子的聲音,不管是使用弓還是使用我。」

 

「………」嘖、又輸了。

 

「謝謝你的票,希爾,我很喜歡這份回禮。」

 

菲伸出手、勾勾手指,看希歐多爾苦笑地把票給他。

 

 

               

 

 

菲坐在位置上,打開手冊,在曲目表的最後看到那首曲子。

 

習慣性地翻閱曲目介紹,在詩曲的那頁,除了原本的介紹,又夾入一張用羊皮紙印刷的精美夾頁。

 

等待演出的觀眾席陸續傳來驚訝的騷動,菲在怔愣之後、莞爾地笑了。

 

文筆稱不上優美、辭藻亦不華麗,但勝在情真意切;身為獨奏者的希歐多爾敘述兒時的詩曲、手上的史特拉第瓦里,以及當他找不到現在的聲音時,有位對他非常重要的人替他借來一把古老的瓜奈里,送給他一把弓。

 

『他說送給我他選擇的聲音,我覺得我收到的是愛情。』

 

即使梅樂蒂的恨意促使她殺害自己的子女,但那份愛情是直接、純粹、無瑕的,報復的醜惡與愛情之美並存的矛盾,造就梅樂蒂以及許多音樂與故事的不朽……我撿拾諸位贈與的美麗裝飾自身的缺點,在音樂會的最後假裝自己是個詩人,用史特拉第瓦里與獲贈的琴弓歌唱瓜奈里的詩,在今晚的最後與大家分享我用愛情找到的音色。

 

祝大家(還有我)都有個愉快又浪漫的夜晚

 

希歐多爾‧梵‧德‧尼司鐸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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